看見老者挽留,賬房先生和媒婆對了一下眼神,一絲無奈劃過兩人的眼角,隨即,兩人都裝出受寵若驚的樣子,朝白發老者謙卑的點點頭,賬房先生開口說道:
“好吧,老仙翁,您叫小人觀看白日飛升,那是我們的榮幸,是我們八輩子修來的福分,我們就在此觀看您老飛天成仙。”
白發老者朝賬房先生和媒婆點點頭,上前拉起麻九和婉紅,說道:
“柳綠桃紅,走,咱們登上天車,準備飛天!”
說完,白發老者拽著麻九和婉紅朝石頭高台走去。
麻九感到了老者澎湃的力量,還有那火熱的體溫。
兩名青衣男仆跟了過來,高個子男仆看了麻九一眼,那眼神怪怪的,說不上是尊敬還是憐憫,透著一種詭秘。
賬房先生和媒婆跟在後麵,臉上均遊動著不安的神情。
來到石台前,白發老者停住腳步,他鬆開了麻九和婉紅,望了一眼石台頂端,說道:“桃紅柳綠,咱們上天台。”
說完,老者邁步上了台階。
他腳步堅定,神態亢奮,活像一個年輕的小夥子。
麻九和婉紅對望一眼,似乎都對天台的說法感到詫異。
天台。
真大氣,真有仙氣。
也很霸氣。
兩人走上前,抬腳上了台階。
通往石台頂部的台階很高,遠遠高於普通的樓梯
麻九前世走樓梯走得習慣了,腳就抬那麼高,上這個台階就顯得很吃力,有兩次腳抬得低了,絆在了台階上,險些跌倒,樣子很是狼狽,也引得婉紅一陣發笑。
婉紅倒是顯得很適應,可能由於她很少上台階,所以她沒有抬腳高度的思維定式,每次都是把腳抬得高高的,她上台階跟正步走似的,看起來有類似跺腳的感覺。
老者和麻九婉紅三人先後爬上了石台的頂部。
兩個青衣男仆留在了石台底下,望著石台上麵,束手站立,仿佛兩隻呆鴨。
石台頂部的麵積不大,除了白發老者說的天車之外,別無它物。
不知人為還是風刮的原因,台子頂部有一些塵土,覆蓋了石頭,一些衰敗的雜草丟盔卸甲地弓著腰,在秋風中發出嗚嗚的鳴叫。
麻九一眼就看清了天車的結構,其實就是一把大大的太師椅固定在兩根橫木上,令麻九奇怪的是,貫穿椅子的橫木兩端都有類似馬車固定轅馬的皮帶,還有類似束縛重犯的腳鐐子之類的東西。
兩根橫木上還有一些鳥屎,看來,這裏也是小鳥經常光顧的地方。
白發老者已經坐到了做工講究的太師椅上,係上了類似現代飛機座位安全帶的帶子,並閉上了深陷的雙眼。
老者一臉的憧憬,一臉的安詳,一臉的超然,一臉的幸福。
斜陽照在老人蒼白的臉上,像照在了冬日的霜雪之上,似乎映出了五彩的光芒。
看到麻九和婉紅立在石台邊緣,望著老者發呆,石台底下的高個子男仆扭了一下細長的脖子,朝麻九婉紅說道:
“金童玉女,兩位小仙,你們趕緊就位呀!”
“要···我們···幹什麼呀?”麻九回頭,有些疑惑地問男仆。
“金童玉女,你們不知道自己的神聖使命嗎?”高個男仆沒有回答麻九的問題,而是有些詫異地反問了一句。
“不知道啊!我們確實不知道,沒人告訴我們,我們剛剛通過考試,就被帶到這裏了,您說吧,我們到底有什麼神聖的使命。”
聽了麻九的話,高個男仆更加詫異,他望了一眼不遠處煉丹爐跟前的賬房先生和媒婆,然後,朝地上惡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並且使勁地用腳碾壓著,仿佛在碾死一隻咬了他的螞蟻,或是碾死一隻騷擾了他的蟲子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