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塊潔白的玉牌露了出來!
再看薑盆主和紅玉嬸子,兩人的頭發、眉毛都白了,連嘴唇都變白了,真的是白發蒼蒼啊!
“風吹發白見福壽,白頭偕老真風流!”麻九在門外大喊一句。
“白頭偕老!白頭偕老!”大家異口同聲地大喊。
“大哥,咱們來點素的遊戲吧,咱們喝酒咋樣?”酒坊的趙師傅上前說道。
“喝吧!今兒高興,你說咋喝吧?”薑盆主依然爽快地答應。
“咱們在地桌上圍成一圈,每人一個酒杯,酒令是俗語接龍,五個數內接不上的喝酒,你說咋樣?”趙師傅提議。
“好啊,就這麼玩!喝酒總比擀麵條文雅多了!這個老穆,等哪天找他算賬。”薑盆主紅著臉說道。
隨後,大家在地桌上坐了下來,婉紅拿來酒具,給每人都滿上了酒。趙師傅把麻九也從外屋拉了進來,挨著自己坐下。
八隻大紅蠟燭全部擺在了桌子上,屋內燈火通明,燭焰發出的黃光照在人們的臉上,使得人們看起來都散發著一種朦朧之美。
薑盆主和紅玉嬸子,白發白眉毛在火紅的蠟燭火焰照耀下,更加神采奕奕了。
酒杯裏是紅彤彤的一片,酒香彌漫了整個房間,和黃香的花香氣息融合在一起,給人一種如神似仙的醉意。
一切準備到位了,趙師傅掃了一眼眾人,瞅著薑盆主,開口說道:“俗語接龍,不限字數,不限韻腳,限定時間五個數,接不上的罰酒一杯,婉紅添酒監督。大哥,你開頭吧!”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我的俗語是:眾人拾柴火焰高。”薑盆主把手下意識摸向酒杯,同時開口了。
“高處不勝寒。”紅玉嬸子接道。
“寒門出貴子。”胖大姐接道。
“子不教,父之過。”牛碗主接道。
“過河拆橋。”馬碗主接道。
“橋上欄杆萬人摸。”朱碗主接道。
“摸著石頭過大河。”胖三接道。
“河裏的泥巴黑又亮,新婚的媳婦愛大醬。”老貓接道。
“醬香不怕巷子深,終究會有買醬人。”麻九接道,這是麻九順嘴胡謅出來的俗語。
“人才濟濟在新房,俗語接龍擺戰場,不贏銀錢不贏地,試看誰人入醉鄉。”趙師傅接道。
天剛放亮,麻九就醒了,一絲冷氣從腳底下傳來,原來是腳下的被服冰涼一片。
麻九縮回了雙腳。
窗戶紙上凝結了厚厚的一層白霜,冷風不斷吹來,不過,窗戶框漏風的地方,卻沒有白霜,是一條條的亮線。
伸手一摸,身底下的炕已經涼透了,隻有被窩裏還有些溫暖,那是身體散發的熱量。
雖然昨天半夜還燒了炕,但這鋪炕太大了,半抱柴禾根本不頂用。
隻要火力旺,不怕睡涼炕。
小鐵蛋和狗剩子依然睡得很香,兩人一個四仰八叉地躺著,張著大嘴,喘著粗氣,一個五體投地地趴在那兒,臉部朝下,無聲無息的,看起來使人有些擔心。
麻九把趴著的小鐵蛋搬了過來,小鐵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看來,他原來的姿勢影響了呼吸,麻九又給狗剩子向上蓋了蓋被,不過,一轉身,狗剩子一腳就踹開了被角。
唉!這孩子,暖被窩他不適應,真是遭罪的命啊!
東炕上,朱碗主那一貫的呼嚕聲此起彼伏抑揚頓挫的,胖三慢騰騰地翻了個身,嘴裏說著含含糊糊的夢話,似乎在勸酒,還像是打架,聲音聽起來有些急促。其它的客人倒是很平穩,都睡得很甜很美。
炕頭沒有了薑盆主的身影,麻九有一種空空的感覺,總覺得缺了什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