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溫雅是在一陣陣刺鼻的消毒水味中被噩夢驚醒的。
她夢見歐慕晨拿著離婚協議逼迫她簽字,夢見周圍所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夢見郝柔居高臨下看著她……
記憶比洪水猛獸更可怕,它們像是潮水一樣,一股腦地全都湧了過來,迅速把人淹沒其中。
白色的房頂,白色的被子,床頭一束嬌豔的玫瑰花,想了很久,女人混沌的腦子似乎才想明白。這裏大概是醫院。
她轉了轉身子,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已經輕得多了,隻剩下點微末的難受還在腦海裏揮之不去。因為轉過身子,她也就看到了正在陽台上打電話的男人。
歐慕晨。
隻要看到他,嘴角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勾起來。
很快,男人的電話打完了,宋溫雅閉上眼睛假裝睡著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對上這個男人就會變得這麼幼稚。
拙劣的演技當然逃不過男人的眼睛,歐慕晨坐在了病床旁邊的沙發上,掏出了一根煙,想了想又扔進了垃圾桶。
“我倒是真不知道宋小姐還有裝睡的習慣。”
裝睡被戳穿,宋溫雅也不再繼續裝下去了,她睜開了眼睛,偏著的身子剛好和男人對視上。
就像很多年前,猝不及防地撞進了他的眼睛,就再也出不來了。
“你送我來醫院的?”
女人清了清嗓子,她隻看到了病房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基本已經確定了是這男人送她過來的了,如果真的是他……她就考慮原諒他。
“難不成你以為自己是夢遊來的?”
男人看著她有點好笑,也不知道自己當時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直接開車把人送到醫院來了,為這事郝柔把眼睛都哭腫了,他居然也沒回個頭。
現在想想,自己真是抽風了。
短暫的沉默,宋溫雅有點想笑,那種想要偷偷的笑。
好像這兩天的壞心情都土崩瓦解了,她現在很開心。
“你下午不用上班了?”
說完這句話,宋溫雅自己地眼角都抽了抽,如果要是給沒話找話評分的話,她跟定及不了格。
這都什麼破話題啊!
下一句估計就該是“那你怎麼還不去啊”這樣把人往外推的蠢話了。
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宛如看著一個弱智?
“晚上有個晚宴,下午不用去公司了。”
“哦。”
因為莫名其妙的開場,所以莫名其妙的就冷場了,宋溫雅有點欲哭無淚,這麼好能增進感情的機會,她並不太想就在這樣的沉默中荒廢。
她這個人吧,過去的事情就翻篇了,中午郝柔的事情她可以不計較,昨天被算計的事情也可以不計較,她隻是希望能離這個男人近一點,哪怕是一點點她都會很高興。
畢竟,他不愛她,她心知肚明。
“你養病吧,我走了。”
男人的語氣沒什麼變化,淡淡的,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是事不關己。他冷漠的對待每個人,唯獨那個……小柔。
“等下,你晚上參加的是什麼宴會?”
按理說,同樣身為上流圈子裏的人,歐慕晨有資格參加的宴會,多一半女人也會收到邀請函。可這次,她好像並沒有收到。
“澄清宴,昨天的事情鬧的轟轟烈烈,怎麼也得給別人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