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嬰心裏有一絲掙紮。
如果燭龍死,也就不存在魔火契約。
但是他若沒死,泄露行蹤等同於叛離,燭龍不會放過自己。
“九嬰,若是交不出燭龍,你們幾個都得死!”朱厭催促。
這時,相柳朝朱厭吐了一口唾沫:“我們是不會背叛燭龍的,你們死心吧!想戰便戰,本蛇奉陪!”
九嬰仍在猶豫。
白媚兒躲在身後,雖然害怕,但還是壯著膽子附和道:“對!我們不會說的。就算我們死了,四太子也會給我們報仇,殺掉你們這些醜陋的魔!”
“九嬰,你是魔,那怪物是異族,你難道要與異族為伍?”
九嬰動了動嘴巴,一副欲說還休的模樣,相柳和白媚兒都緊張看向了他。
約莫過了五秒。
九嬰開口:“你們有本事自己去找,本太子不知道!”
“嗬……好一個太子。身為太子,勾結異族,弑殺君父,也是時候被逐出魔域了!”
忽地,一聲雄渾魔音,穿透虛空,往四周擴散。
說這話的魔,實力恐怕能與燭龍不相上下。
雖是相隔數裏,淩鳶仍舊從空中感受到了那抹恐怖之力。
手腕帝璽發出的白光,已然形成防禦罩,將她與燭龍包裹在內。
燭龍停在虛空,從容以待,未有一絲懼色,但他下意識抓緊了淩鳶的小手。
“別怕,我能保護你。”
淩鳶低眸,瞅了一眼被他踏實且寬大手掌緊握著的手指。
她發現,每次危險,燭龍說的最多的兩個字,便是“保護”。
但她預估自己實力,好像也沒他想象的那般羸弱。
如果真跟那幾個長老打起來,她還是有信心能從對方手裏逃命。
他如此反複強調一件事,或許是因為他曾經遭遇太多被欺淩的過往,想要保護所在乎的一切但又無力保護,從而衍生出的一種自我補償。
他想讓她相信,他能保護自己。
不安的那個人,不是她,而是他。
“我相信你。”淩鳶反握住他的手,朝他露出一絲淺笑,“要戰,便戰他個痛快。”
燭龍略略轉頭,看到她美眸中閃動的溫柔,心底那一絲顧慮被一股強盛力量所替代。
他牽住她的手,踏空而行,彼岸花蜿蜒盛開,自空中飄落,馥鬱花香,很快吸引了遠處長老們的注意。
“長老們想要我命,拿去便是,何必為難我的獸寵?”
清淺一句話,攜帶著不可一世的狂傲。
緋紅身影,血腥,詭譎,妖異,但渾身出塵不染的氣質,猶如神隻臨世,震懾全場。
淩鳶掃了眼底下那些形狀各異的魔,又轉向燭龍,這一對比,還是小傻子更養眼。
為首的長老覷見燭龍現身,發出一聲獸吼。
“低等異族殺我域王!今日,食他肉,喝他血!眾魔聽令!”
方圓幾百裏的魔,瞬間沸騰不止,朝獸吼之處飛奔而來。
九嬰色變,嘟囔起來:“哎呀糟糕,早知道我說實話保了這條小命。”
相柳霎時瞪他一眼:“沒出息。”
白媚兒見燭龍落地,霎時纏過去:“四太子,我好怕。”
燭龍拍拍她的腦袋:“跟著相柳,她不會讓你有事。”
“你不是說要保護我嗎?”
白媚兒哭唧唧,準備抱住燭龍,豈料,燭龍眼疾手快,將淩鳶推至中間。
“鳶兒沒人保護。”
淩鳶:“……”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怎麼成了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