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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龍一大早起床,看到淩鳶還在睡覺,想起有件事還沒弄明白,便轉而走到秦花魁的門口。
秦花魁見他過來,卻沒瞧見淩鳶,神色不由緊張。
她昨兒可是親眼瞧見他用火殺了人,如今他孤身來找自己,該不會是看到自己與鳶兒走得太近,想殺她吧?
秦花魁拚命按捺住恐懼,怯怯開口:“不知公子一早來此,是有何事?”
燭龍攏袖坐到桌旁,兀自斟了杯茶,拿在手中把玩。
“我想請教,情是何物。”
秦花魁微怔。
他說的是,他不懂男女之情一事?
她細細瞧他。
他從容,冷冽,渾身透著拒人千裏的疏離,話語間,更是具有高高在上的威懾感。
此刻的燭龍,全然失了與淩鳶在一起時的“癡傻勁兒”。
他對淩鳶,定是極為不同的。
隻是他並不懂得,那是情。
秦花魁想了想,為他解惑:“情是靈魂深處的感覺,是無論你想與不想,它都無形地存在於你腦海、你心底。”
“可否具體些?”白皙修長的手指,敲擊桌麵,他顯然並不滿意方才那個答案。
秦花魁思忖。
過了一陣,才幽幽回答:“情是散發芳香的煩惱,是攜帶痛感的快樂,是包含淚水的喜悅,是撕裂肝腸的殘忍。情能讓懦夫變剛強,讓弱女變堅韌。有了情,壯士所向披靡,失去情,詩人黯然傷魂。多情,人會失去自我,心路無歸,無情,良知難以萌芽,靈魂難覓歸程。”
話畢,秦花魁望向窗外風景,長歎口氣:“這是我許多年前,在一本書中所讀。情到熾熱能動天,情到無時會生恨,情之一字,奧妙無窮,公子若要全懂,恐怕先要處理好鳶兒在你心裏的位置。所以,我鬥膽問一句,在公子心裏,鳶兒是你的誰?”
燭龍輕輕抿了口茶:“她是我的人寵。”
“人寵?”秦花魁不大懂這裏頭的含義,反問道,“她對你可是特別的存在?”
“她是我唯一的人寵。”
“那你以後,會不會想要找更多人寵?”
燭龍垂頭想了想:“我不知道……”
秦花魁似乎找到了症結所在,她溫婉一笑:“男女之情,講究的是一心一意,矢誌不渝。如若你見了其餘女子,也想收其成為你的人寵,那你對鳶兒便不存在男女情意,若是你將她視作唯一,沒有女子能替代她在你心裏的位置,你對她,便生了情愛之心。”
“她自是不能被誰替代,但我總覺得,哪裏不對。”燭龍深深凝思,摸不透心裏少了什麼。
秦花魁聰慧過人,從方才的交談中,她已經逐漸明白人寵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我再問公子一個問題,倘若哪天,鳶兒在沒有叛離你的情況下,與其餘男子成親生子,你當如何?”
“其餘男子……”燭龍低喃。
秦花魁微紅著臉補充:“他會和鳶兒做夫妻該做的事,而你不行。”
“人修?”燭龍聽言,氣息驟然一冷,手中茶杯化作齏粉,好好的實木圓桌被他的氣勁震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