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諾常在我麵前提起你,她在外麵的這一年多日子,多虧了你和裴逸庭的照顧,我這個當媽的,還沒好好謝過你們。”女兒的救命恩人在眼前,再多的話語都成了客套。
以裴知瑜的性子,就不喜歡這些客套的話,隻是跟範雲錦第一次見麵,再加上她又是何時的親生母親,她也不好說什麼,淡淡的笑了笑,伸手覆住何時的手背,“我第一次見小時的時候就喜歡的很,這麼長時間相處下來,我早就把她當成了我的親生女兒,這些客套話以後就不用說了,說不定…以後我們還是一家人呢。”
裴知瑜說這話的時候微微揚起了嘴角,何時和範雲錦當然也聽懂了裴知瑜話裏的意思,範雲錦是欣慰的笑,何時倒是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微微低下頭,麵上的潮紅從臉頰一路紅到了耳朵根,“伯母,你說什麼呢…”
何時裝出聽不懂的樣子,裴知瑜倒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孩子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決定就好了。
裴知瑜是認定了這個兒媳婦,她不在乎何時以前的經曆,也了解自己的兒子,隻要是他認定的人,就不可能會放手。
所以對於何時,就算她現在因為害羞不肯承認,也是早晚的事情。
“小時,你何伯父最近怎麼樣?”說了一會話,裴知瑜想起了何宏文,衝著何時問道。
何時微微皺起了眉頭。“我正想跟您說這件事情,他自打從國外回來,身體就好像不大好,我勸了好幾次,讓他跟我去醫院檢查一下,可是他都不聽,正好您回來了,您幫著我去勸勸,逸庭說他最聽您的話了。”
“什麼最聽我的話了…”裴知瑜躲閃著何時的晚上,眼角眉梢裏竟然流露出了一絲尷尬,倒了這個年紀,哪裏還能像年輕人一樣去轟轟烈烈的談戀愛。
裴知瑜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何宏文,這種感情跟愛情無關,卻在平常的生活中潛移默化的發展成了親情。
她希望何宏文好,但與愛情無關。
感情這東西真是奇怪,你選了紅玫瑰,卻還惦念著白玫瑰給你的溫柔。
你愛我的時候,我的心裏卻偏偏裝著別人。
你愛了我一輩子,我的心裏也裝了一輩子的別人。
盡管當年毅然決然的離開蘇城,離開蕭勝東,但是裴知瑜心裏一直裝著他,揮不掉,趕不走。
裴知瑜喜歡白玫瑰的溫柔體貼,但愛的卻是紅玫瑰的熱情火辣,一個是友情,一個是愛情。
裴知瑜也不是沒勸過何宏文,找一個全心全意為他的姑娘,但是何宏文說,他愛她,與她無關。
夜深人靜的時候想起這些事情,裴知瑜也會覺得唏噓不已。
何時微微皺起眉頭,“伯母,最近這段時間我老是看到他偷偷的在吃藥,我問他他總是用傷風感冒來搪塞我,可我心裏清楚,哪有傷風感冒這麼長時間還不好的,我覺得他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聽到何時這樣說的時候,裴知瑜也皺起了眉頭,微微猶豫了一會,衝著何時說道,“我知道了,等合適的機會,我會勸勸他的,總要去醫院查了才能安心。”
聽到裴知瑜應允,何時這才長舒了一口氣,“那就麻煩您了。”
裴知瑜微微歎了一口氣,“客氣什麼,我也希望他好。”
“對了伯母,您這次回來是…”何時疑惑的問道,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裴逸庭曾經對自己說過,當年走的時候,裴知瑜是發過誓的,這輩子都不會踏足蘇城一步。
裴知瑜微微歎氣,“這人年紀大了,年輕時候的回憶總是不由自主的浮上心頭,其實這麼多年下來,過去的事情也該放下了,這裏畢竟是我生長的地方,你們又都在這裏,我想著還是回來吧。”
“那您這次回來是不打算走了嗎?”裴知瑜做什麼決定,何時都沒意見,她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女人決定了的時候,就算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
“也許吧。”裴知瑜淡淡的答道,似乎想起了什麼,衝著何時說道,“小時,我回來的事情,我暫時還不想讓別人知道……”
這個別人,或多或少表示著蕭家人,裴知瑜是知道何時和蕭家人之間的恩怨情仇的,蕭勝東養出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兒子,說實在的,裴知瑜不免唏噓不已,好在自己的裴逸庭被自己養得足夠優秀。
對於蕭勝東,隻能這樣說,無論當初愛得多麼轟轟烈烈,這十幾二十個年下來,紅玫瑰來得再久,也都敗了。
裴知瑜肯回來,就代表是真的放下了。
“伯母您放心,您回來的事情,我連逸庭都不會告訴。”何時衝著裴知瑜保證道,裴知瑜這才滿意的笑了起來。
“正好,過兩天是小時的生日,一起過來熱鬧熱鬧。”範雲錦笑著說道。
“小時的生日?”裴知瑜看了一眼何時,如果她沒記錯的話,小時的生日應該早就過了。
何時無奈的看了一眼裴知瑜,“是何時的生日,不是喬一諾。”
這段時間在裴知瑜的身邊,雖然用著何時的身份,但是她骨子裏是喬一諾,裴知瑜所知道的生日也是喬一諾的。
誰也不記得何時這個假身份的生日,所以裴知瑜才會覺得奇怪。
一旁的範雲錦微微歎了一口氣,“這一年多我不在小時的身邊,也缺席了她的生日,既然她現在是何時的身份,那麼就應該過何時的生日,就當是我這個做媽媽的補償你,在你跌到穀底的時候,沒有陪在你的身邊。”
何時皺著眉頭,“媽,真的不用,一個生日而已,等事情全部解決了,就可以光明正大的……”
何時的話還沒說完,範雲錦就打斷了她,口氣裏帶著淡淡的哀傷。“全部解決?那是什麼時候?”
見何時不說話。範雲錦繼續說道,“小時,我知道你一心想要讓喬初楠和蕭逸然得到應該有的報應,日子是你在過,苦也是你親身經曆的,照道理來說我不該阻攔你,可是小時,你考慮過沒有,假如你一輩子做不到,難道你就頂著何時的身份過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