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雙扇紅木大門被從外麵推開,賓客已散盡,現場歸於寧靜,黑壓壓的一片,走廊的燈光灑隻灑在門口,而他的身影,在燈光下被拉的更加頎長。
楊乾還穿著宴會時的衣服,隻不過西服外套被丟在車上,領結也消失不見,領口微敞著,袖子被挽起,露出一節精瘦有力的小臂。他順著記憶,抹黑走進宴會廳,拿出手機照亮那一塊區域,俯低身子,焦急的仔細找尋著什麼。
宴會廳的燈光驟然亮起,楊乾急忙起身,向門口望去。因為忽來的光亮,他一時間不能適應的眯起眼睛。
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步入宴會廳,走向楊乾所在的方向。走近後,男子畢恭畢敬的欠身,“乾少,需要幫助嗎?”
楊乾喉結上下動了動,故作鎮定道:“不用,我隨便看看。”
中年男子從西服口袋裏拿出一個透明袋子,裏麵裝著一隻紫色水晶耳飾,“乾少是不是在找這個?”
楊乾的目光在耳飾上收緊,沉聲問:“另一隻呢?”
經理略帶抱歉的說:“收拾會場時隻發現了一隻,另一隻可能被其他賓客撿走了,不過乾少請放心,如果有人把另一隻送回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您。”
楊乾伸手接過耳墜,冰冰涼涼的水晶隔著薄薄的袋子貼在他手掌間,一絲苦苦的笑蔓延上他英俊的臉龐,“麻煩經理了。”
經理微微頷首,“乾少客氣。”
楊乾從經理身旁經過,接了一通電話,沒什麼精神的說:“不去了,累,操,爺就是******不樂意!”
經理跟在楊乾身後被他震怒的一聲吼嚇得一個激靈,同時也暗自緩了口氣,還好,他並沒有因為找不到另一隻耳墜來遷怒自己。
從浴室出來,沈喬穿著草綠色的無袖背心,下著同色休閑長褲,坐在梳妝鏡前用幹毛巾擦拭著濕潤的頭發。左肩處一枚精致的小海豚紋身,非常搶眼。沈喬是地道的東方美人兒,柳葉彎眉、鼻子嬌挺,臉龐精致、氣質溫婉,這樣的長相和氣質,讓她在國外惹得不少金發少年傾心,代表著狂野的紋身在她肩膀上,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突兀,倒是有一種衝突之美。
那對送出去的耳墜,此時完好的擺在麵前,但是卻隻有一隻。手指輕輕拂過它,唇邊溢出一絲艱澀的笑。
回想剛剛的情景,她走在宴會廳,無意間踩到了什麼東西,低頭看才發現是它,正如秦念所說,天然水晶可遇不可求,而且做出來的飾品絕不會有重樣,她一眼就認出這隻耳飾正是她的。現場人多,熟人更不少,她沒辦法當眾找尋另一隻。在她有些不開心送出去的東西被人如此不尊重的隨處扔掉之時,看到了人群中談笑風生的楊乾。細想下,他們已經有一年多未見,而他身邊靚麗的美人兒,竟然是盛夏。
那一刻沈喬真是哭笑不得,大概是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加上時差,讓她腦子不清不楚的才會把耳飾隨便送人。關鍵還有秦念,居然不提醒她盛夏是楊乾的女朋友。要不是看在今天是秦念的好日子,身邊還有一位型男保駕護航,她一定不會輕易繞了秦念。
“喬喬,下來喝湯。”
“哦,來了。”沈喬回應著,放下耳飾,起身走出房間。
沈喬在餐桌前坐下,頭發還沒有幹透,有些濕潤的披在肩膀上,打濕了輕薄的背心。沈媽媽顧華嵐坐在旁邊,慈愛的看著心愛的女兒,目光向下,看到了那枚紋身。
瞬間,顧華蘭的神情嚴肅起來,沉聲問:“那是什麼?”
沈喬側頭看見了紋身,表情不自然的笑著,攬了攬頭發好遮住它。
顧華蘭不容反駁的命令說:“我不管你因為什麼弄這些東西,明天之內,必須把它給我洗幹淨。”
沈喬咧嘴笑開,小聲說:“明兒得在家睡覺調整時差,哪有時間去洗它?”
顧華蘭退了一步,但是非常堅持:“那就後天,總之,三天之內,必須讓它消失!”
這時,沈喬雷達似的目光捕捉到了拿著雜誌從客廳穿過的沈瑜,趕緊說:“媽您快看!他身上也有,那麼大個呢!”說著,還煞有其事的用手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