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書房二人都被滿牆的槍械給驚呆了。莫文山見識多:“小楊,這都是仿真的吧。”
楊平邊泡茶邊回答:“是,這都是瞎玩。”
藺建中搖頭笑:“嚇我一跳,還以為進了軍火庫呢,誒,小楊你怎麼一次泡兩壺茶?”
楊平解釋:“藺老師,這石瓢裏泡的是普洱,我一般不喝,是泡出來給這幾個小石佛茶寵上色用的。這把倒把西施壺泡鐵觀音是自己喝的,嘿嘿,也是附庸風雅,我其實更喜歡可樂一些。藺老師您喝哪種?莫哥呢?”
藺建中的眼睛四處踅摸好東西,嘴裏敷衍:“隨便,鐵觀音吧。”
莫文山坐在長案邊揮揮手:“我也鐵觀音,小楊,我把我的觀音掛件就給你放這兒了,咱們就算定了啊。”說這話從脖子上取下玻璃種觀音放在長案上。
楊平給二人一人一杯鐵觀音:“行啊,莫哥你看好就行。來嚐嚐這茶怎麼樣。”
藺建中哪有心思喝茶啊,一眼看見長案上的錯金博山爐,連忙走過去,想拿起來看看。楊平緊著攔住:”藺老師,那裏邊兒全是香灰,您小心弄一身。”
藺建中白了楊平一眼:“你倒是真舍得用啊。”打開爐蓋,一陣醇厚的奇楠香味兒直衝鼻孔:“呦嗬,小楊,你燃的香不是一般的沉香,怎麼你用的全是好東西,嗯,得好好發掘發掘。”
楊平嘿嘿笑:“瞎玩瞎玩。”
海蘭沒興趣看著這三個不著調的貨互相吹捧,怏怏地說:“藺老師,莫哥你們聊著,我去忙點別的事兒。”
莫文山連忙說:“你去忙,別管我們。”
藺建中巴不得海蘭快走,假客氣:“你忙你忙,我們不會客氣的。”
海蘭走了,三人都出了一口氣。
楊平喝口茶:“藺老師,莫哥喝茶啊,別忙著看東西,東西又跑不了。”
藺建中站著端起杯子一飲而盡,用手背擦擦嘴,這時候也不顧風度了,趴在長案上仔細端詳錯金博山爐:“小楊,給找把直尺,你這錯金博山爐不簡單,大有乾坤。”
楊平站起來從書架上取下一把三棱直尺:“這個可以不?”
藺建中扭頭一看,笑了:“你這太專業了,這種比例尺很精密的,專門做設計用的。”
楊平嘿嘿笑:“以前愛畫圖,設計。能用不?”
藺建中點頭,用比例尺量了量錯金博山爐:“嗯,二十四厘米,比中山靖王劉勝墓出土的那件低了兩公分。直徑一樣,足徑十五厘米比那件大多了,這樣設計更精致,用途更多。“博山爐中沉香火,雙煙一氣淩紫霞。”李白的這首詩被你給用得淋漓盡致啊。”
莫文山手裏拿把格洛克,瞄準錯金博山爐:“啪!老藺,這錯金博山爐是真品吧?”他現在不擔心了,那塊翡翠已經很自覺地裝手包裏,心情大好。
藺建中拿放大鏡仔細觀察,不住點頭:“嗯,這怎麼會有假?這種工藝早已失傳,後朝多有仿製,但和西漢的錯金金塗手法完全不一樣,沒有那種韻味兒,也容易脫落。你們看這件錯金博山爐的金塗竟然曆經兩千多年一點兒也沒脫落,這簡直就是奇跡。咱們從下往上說吧,你們看著足底,劉勝墓出土的那件是九點七厘米的足徑,這件是十五厘米,火龍紋飾,盤狀還有個吐火龍頭,這是燈繩的位置,也就是說這底座可以當油燈。腹部錯金卷雲紋,座把是錯金三龍出水,以龍頭擎托爐盤。爐蓋就是以神話中的海外仙山博山為外形,鏤空錯金,沒有劉勝墓出土的那件紋飾繁複,但是通體的卷雲紋大器華美。”
藺建中說得口幹舌燥,直起腰活動活動脖子,喝口茶:“嗬,好茶。錯金博山爐是漢代皇族才能享用的,作用就是熏香,溝通天人。但是這件錯金博山爐還有燈飾的作用。孤品絕對是孤品。”
莫文山艱難地咽口吐沫:“那你的那個院子還夠不夠換啊?”
藺建中瞪了一眼莫文山。轉過身笑眯眯地問楊平:“小楊,哈哈,那個……咱別聽文山瞎說,你不會反悔的是吧……”
楊平點頭笑著逗逗藺建中:“這個……嗯,您把這香爐說得這麼好,我得重新考慮一下。”
看著藺建中的眼睛一下紅了,楊平趕緊說:“玩笑玩笑,藺老師,就按咱們說好的辦,那個您把我的香爐拿走了,我這兒就沒用的了,您得負責給我找個香爐,不要古玩啊,就是好點兒的香爐就行。”
藺建中長出一口氣:“你倒是一氣兒說完行不行啊,我這心髒病都快被你給嚇出來了。香爐的事兒包在我身上,哈哈。”
楊平給莫文山讓根煙,自己也點上:“莫哥抽煙,看你也無聊,今晚上咱們來不及走了。對了,藺老師,您不找儀器檢測檢測這個錯金博山爐,萬一有問題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