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靠在八樓的二路汽車姍姍來遲,人不是很多,但也沒座位,三三兩兩站著的也有幾位。楊平投了一塊錢,沒往車廂後麵走就站在前麵。
他看著窗外的刷過的風景,街上匆匆忙忙趕著上班上學的行人,有種置身世外的感覺。
今天早上出門楊平沒背機動鞍袋,就穿了一身T恤短褲,戴串和田籽料八方來財手串,小憩把件。他的短褲兜很多還帶蓋子紐扣,煙,火柴,鑰匙,手機都可以裝下,錢包就裝在後屁股兜裏。
去顧菁家不遠,到站了公交車竟然沒停直接過了?!楊平正準備和司機理論,忽然覺得後屁股兜有人在掏兜。
他一把抓住正在往外掏錢包的手,轉身一看,一個年輕小賊。二十多歲,頭發亂糟糟地披覆在額頭,衣服玩世不恭的神態,眼珠子轉得很快,流裏流氣的,脖子上掛了串陳皮蘋果園星月,手上戴串金剛菩提。楊平心裏嘿了一下,現在小偷都玩文玩了啊。
幸虧後兜是帶蓋子紐扣的,不然錢包早沒了。他一手抓著小偷,一手拿出錢包大概掃了一眼,裏麵沒丟什麼,又裝回去扣好紐扣,提氣:“可以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沒說完一車人都笑了,這太能拽詞兒了。小偷無所謂的也笑,囂張:“沒損失就行了唄,鬆開。”
楊平被大家笑得有些訕訕的,聽小偷這麼囂張,怒了:“本來還打算放了你,你他哥的也太囂張了,司機師傅,麻煩停車開下門,我把這貨拎派出所去。”
司機剛才到站沒停車就是發現小偷在偷楊平的東西,不留痕跡地提醒一下,天天在這條線上跑也怕惹上麻煩。現在事主要求下車自己解決,簡直太太善解人意了。
車停下,楊平拽著小偷下了車,跟下來的還有倆小夥,一副事不關已的樣子。
小偷掙紮幾下沒掙開,色厲內荏:“鬆開不?別後悔。”
楊平冷笑:“少扯淡!乖乖去派出所,別逼我動手。”
一隻手從背後搭在楊平肩膀上:“差不多行了,我兄弟也沒拿你東西。”
楊平扭臉一看,是一起下車的那倆小夥,說話的是一個留著小平頭,肉鼻子,脖子很粗壯,胳膊上滿是紋身,戴了一串菩提根手串,看樣子是這仨的頭。
“一夥的?”楊平嘿嘿一聲,“就你們這樣的還玩文玩?看來以後出門身上零碎得少戴點兒。滾!”
肉頭鼻旁邊的小夥個子很矮,表情陰狠,拿出把匕首猛地橫割過來,看來是沒打算要楊平的命。楊平冷笑,一腳踹在矮個兒肚子上,直接踹飛。
肉頭鼻一拳直奔楊平的臉,楊平一側頭讓過,一個膝撞,肉頭鼻就跪在地上翻白眼了。一力降十會,楊平不會功夫就是力氣大,反應快,收拾這仨瓜倆棗不在話下。
小偷看傻了,自己手腕還被抓著呢,想跑也跑不了,哆哆嗦嗦:“大哥,您高抬貴手吧,我們有眼不識泰山,認栽認栽。大哥您讓我看看兔子去,您那一腳不輕,他怎麼倒地上不動了,大哥……”
這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一圈兒看熱鬧的,知道是打小偷都拍手稱快,指指戳戳。
楊平鬆手,小偷趕忙過去蹲下扶著矮個兒坐起來:“兔子,兔子,你沒事兒吧?我草,你沒事兒出來拿把破刀幹嘛,這下全得折裏麵。”
矮個兒叫兔子啊,這名字好,兔子表情痛苦,擦擦嘴角的白沫,脖頸間露出一抹藍色。楊平掃一眼,來了興趣,過去踢一腳:“你,脖子上戴的什麼東西,拿下來我看看。”土匪作風。
兔子顫顫巍巍往下取,小偷著急:“誒呦,你快點兒吧,我來。”說著一把拽下掛件,繩子都拽斷了,“大哥,這東西您喜歡就孝敬您了,您就放過我們吧。”
兔子翻白眼,歎氣:“唉,認了,大哥,這就一青金石,不值什麼錢,就是大點兒,那,那我們走了?”
楊平接過來看看,點頭:“嗯,這是青金石,你,說你呢,”他踢踢跪著的肉頭鼻,“去把刀子撿過來。”
肉頭鼻喘了半天氣,終於換過來點兒:“哎呦,呼,要命了,我,我去撿。”
楊平接過肉頭鼻遞來的匕首:“英吉沙啊,刀鞘呢?”
兔子解開皮帶,取下刀鞘,小偷遞過來。
“嗯,刀子不錯,沒收。”楊平無良得很,“這青金石是個小筆洗,你戴在脖子上也不嫌沉,說個價我收了。”這筆洗直徑不到十厘米,也就是雕了個筆洗的樣子,文房玩件而已,但是寓意不錯,靈猴獻壽,兩隻隻靈猴相對雙手捧壽桃型洗,還有蝙蝠祥雲相對,寓意福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