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正事兒已了,楊平告別易陽,背著機動鞍袋,手拎銀星雷擊棗木擀麵杖,漫步寧城街頭,有點兒像大師兄。
他沒直接回滬海,主要還是惦記碑刻底座下宋真宗到底埋了些什麼東西。滄海桑田,當年大師兄也不過被壓在五行山下五百年,這話說已經過了一千年,下麵還有沒有東西都是個問題。
但就這麼錯過楊平還是心有不甘。
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天,這貨用腳量了一遍寧城,中午去下關看完長江,在附近的一條小街隨便點倆菜,半隻鹹水鴨,應付完午飯,打著飽嗝繼續溜達。晚上在鍾鼓樓一家湘菜館對付對付,楊平順著一路公交車的路線又轉回秦淮河。
到底是六朝古都,鍾靈之地,幾乎隨便走幾步就能看到各種各樣的古跡。
楊平給海蘭打電話說好明早回去,這邊還有些手尾要處理。然後在一家酒吧裏磨蹭到淩晨,才悄悄地轉到臨河的道觀後牆。
六丈?不知道宋朝的度量和現在差距有多大。楊平先把擀麵杖插後腰裏,然後把緊挨著碑刻底座的灌木叢收起來,形成一個直徑約一米,深一米的坑,然後繼續收起坑底的土方,把頭頂的灌木叢放出來複原。
也沒帶T8手電,頭燈,隻有用手機照明,楊平就這麼像土撥鼠一樣,收起一塊,放出來複原一塊,不停地往下探索,還真沒什麼難度。
就這樣收收放放大約二十來次,終於碰到一塊花崗岩覆石,也不大,和現代建築的奠基石差不多。
楊平擦擦汗,拿手機照照,周圍全是夯得瓷瓷實實的夯土,他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可不是麼,這貨沒帶氧氣設備,就剛開始挖坑帶下來的那一兩方空氣,要是一般人早悶死了。
楊平忍忍眩暈感,收起這塊石板,下麵露出一個壓扁了鐵箱子,依稀能辨別出是古代佛教的鐵函。
也算沒白來,楊平收起鐵函,一陣眩暈感襲來,缺氧了,他咬咬舌頭讓自己清醒點兒,這樣的狀態估計支撐不到地麵,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老話總是有道理的。早想到這出咋不多在空間裏存點兒氧氣呢?
楊平的胸腔都快憋炸了,他依稀辨別出秦淮河的方向,摁著側麵的夯土大喝:“收!”
緊挨著河水的夯土瞬間消失,河水轟得一下衝進土洞,確實不遠,這處坑洞離秦淮河也就一米多,楊平被暗流衝出坑洞,他狠踩幾下水,從河底浮上五六米的水麵。
衝出水麵,楊平貪婪地狠吸了幾口空氣,順著緩慢的水流向下遊漂去。
漂著漂著楊平聽見後麵傳來轟轟的聲響,回頭一看,完了,闖了大禍了。
道觀靠著秦淮河的院牆連帶著十幾米高的山崖全部垮塌下來,揚起衝天煙霧。好在這裏比較偏僻,又是深夜,沒有遊人,不會造成什麼傷亡。
楊平順著水量漂到一座石橋下麵,濕漉漉地爬上岸,手機也報廢了。
小風嗖嗖的刮著,他打個哆嗦,幹脆跑一跑驅驅寒氣,也好遠離是非地帶。
楊平橫穿了整個寧城,衣服也沒那麼濕了,好不容易找到家還開門的小賣店,買了盒金陵煙、一個打火機,一盒雀巢,哆哆嗦嗦地點上一根,還給老板娘解釋:“喝高掉噴泉裏了,唉……錢有點兒濕……”
就近找家賓館住下,洗個熱水澡,楊平裹著被子地坐在大床上,喝杯熱咖啡,點根金陵煙,舒服得很。
抽完煙,楊平取出壓扁的箱子開始研究。
這是一隻長六十厘米,寬三十厘米的黑色鐵函,高度現在隻有十厘米,是被石板和上方的夯土經過千年的擠壓,壓扁了,本來的紋飾已經看不清。
楊平抓著原本的搭扣,使勁兒一掰,哢地一聲,鐵函的蓋子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