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是俗,我也知道你不相信,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醫院再檢查一次,又或者――”她說著頓了一下,轉頭看向窗外,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急匆匆的從對麵馬路過來“你也可以等下直接問他。”
周晨走過來時趙佳怡也站了起來,她溫柔對著臉色凝重的周晨道:“我知道這件事你很難對她開口,不過早說出了對大家都好,對不起了。”
周晨緘默,趙佳怡也不以為意,識趣的笑著離開。
他著急來見她,似乎也很多話要向她解釋,可對上她目光,卻又不覺退縮,狼狽的不敢直視她。
其實徐微微已經意識到趙佳怡說的是真的了,卻仿若沒看到周晨那閃躲的眼神,笑著對他道:“你說好笑不好笑?我明天約你見麵本是要告訴你,我準備騙我父親說懷了你的孩子,哪知忽然被這趙佳怡捷足先登,現在她倒先懷上了,周晨,你說說看,我這戲還怎麼唱下去?我該怎麼辦?”
她直直的看著他,眼底平靜無波,冷冷涼涼,清清澈澈的倒映著他的狼狽。含笑的唇角帶著一貫在人前的涼薄嘲諷,她對他也豎起了那一層堅甲,不再相信他。
他自知沒臉來見她,卻也不願此事由趙佳怡來和她說,此刻麵對著她,他隻覺如鯁在喉,明白隻怕已是失去她了,仍是艱難的開口向她解釋。
原來出了那件事,再加上徐微微說要分開一段時間,他心情低沉,那幾日經常跑到酒吧喝道酩酊大醉,一晚醒來之後不知怎麼身邊竟是睡著趙佳怡,當時趙佳怡也沒說什麼,原以為就當喝醉了一時糊塗這樣過去了,誰知今天趙佳怡要他陪她去醫院,驗尿之後竟是懷孕了,他才覺已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局麵。
聽他斷斷續續說完,徐微微輕輕的笑了,笑容迷離,低下頭去,遮住眼中閃碎的星光,“還是很小的時候,我母親曾抱著我一邊彈著琴,一邊說我的小公主,將來一定也會遇到那樣一個為你癡癡守候的王子。我原以為你會是那個王子,原來不是你?”
她說著站了起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終究是命運又開了一個玩笑,任你計劃得好好的,卻永遠不知下一秒會有什麼在等著你。
走出咖啡店,周晨追了出來,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急促的從身後摟住了她“微微?”
“周晨,別說對不起。”她頓住腳步,沒有回頭,任他抱住。
“?”
後頸上忽然一滴灼熱,濕濕的滑落。她心上一顫,低下頭掰開他的雙手,快步離去,頭也不回,因為不能回頭。
與趙佳怡就約在了公寓對麵的咖啡店,徐微微又再次回到公寓,敲開了夏葉的門。
“今天收留我吧。”徐微微進門就丟下一句話,便四處尋找“你家的酒都哪去了?”
夏葉見她神色不太對“怎麼了?不是讓你去教訓教訓那丫頭嗎?怎麼你倒像隻鬥敗了的公雞回來了?”
“哪輪得到我來教訓人家?”徐微微自嘲的笑“人家一招製敵,輕輕鬆鬆就讓本小姐輸得慘不忍睹。”
“葉子,你猜猜看那丫頭用的是哪一招?”她仰頭看著她,嘻嘻的笑著,眼中卻已是晶晶瑩瑩,水水霧霧。說著又硬是纏著夏葉要酒喝,不然就不告訴她。
夏葉無奈,自從她懷孕之後家裏的酒都被江陌城搜走,隻剩下了一瓶準備做菜用的白酒,也硬是被徐微微從廚房找出來了。
她邊喝邊說,邊說邊笑,臉上已是濕漉漉一片,那些一直強忍著的淚水,此刻借助著酒精盡情的宣泄。
夏葉知道徐微微極少喝酒,以前經常去她酒吧,也是從不沾酒,所以,幾次想奪過她手中的酒杯,都沒成功,隻得無可奈何的皺著眉。
看著徐微微傷心的樣子,又忍不住罵道:“這周晨真不是個東西,虧你處處想著他,為他犧牲那麼多,真是的不值得,微微,別為這種人難過了。”
這好像是徐微微第一次喝白酒,幾杯下去,麵上已是漲紅,聽到夏葉的話,她低低的笑出了聲,“是啊,徐微微就是個笨蛋。”所有人都不看好她和周晨,偏偏她一根筋,生生的成了笑話。
她笑著笑著埋下了頭,隻見那消瘦的雙肩輕輕的顫抖,看到人莫名心酸。
好半天她才抬起頭,又喝了一杯酒,簡直是把這酒當水在喝,喝完呼著酒氣,嘻嘻的笑,斷斷續續,喃喃自語:“?其實徐微微就是個可憐蟲?除了錢一無所有?”
她真真是喝醉了,摟著夏葉胡言亂語“葉子,我隻有你了?隻有你,你可不許丟下我?”
夏葉隻得苦笑著安慰她,她已喝醉,想扶她去床上躺著,偏她還不肯合作,又弄她不動,正犯愁,響起了開門聲。
見江陌城回來,夏葉忙道:“你幫我扶她去床上躺著,今晚你就回你家睡去。”
“不行。”江陌城斷然拒絕“老婆,我也喝了酒,這麼晚了,你還把喝醉的老公往外趕,你於心何忍啊?”他肉麻的抱怨著,他家在郊外,他可不願這麼晚了再跑大半個城回去。
她這個樣子是不能送回徐家去的,江陌城忽然想起問道:“隔壁不是她公寓嗎,送她過去就是了。”
“她這個樣子我怎麼放心她一個人在公寓裏。”夏葉白了一眼死活不願離開的江陌城。
“這個好辦,我馬上找個人來陪她。”江陌城掏出手機,臉上帶著奸笑“喂,徐美人喝醉了,在我家躺著?”
“我就過來。”電話那端的人簡短的打斷了他的嬉笑。
江陌城得意的朝夏葉揚揚了手機“老婆,解決了。”
夏葉卻感覺不好,怎麼著都覺得是送羊入虎口的味道。
秦子冰沒過多久就到了,二話不說抱起了醉倒在沙發上女人,走時對夏葉道了聲謝。
江陌城不忘對著他的背影戲謔道:“是該好好謝謝?啊,痛?”還沒說完便被身旁的女人掐了一把“老婆,你不覺得他們就是天生一對?”
剛打開公寓的門,原本還在他懷裏醉得睜不開眼的女人,忽然掙脫下來,衝進了洗手間,隻聽見裏麵立刻傳來了嘔吐的聲音。
他靠在門邊並不進去,隻是冷冷的看著正難受的趴在洗手台前嘔吐的她。而她吐到膽汁都快出來,痛苦的皺著眉,好半天才抬起頭,吸了吸鼻,大概是覺著氣味太不好,又晃晃悠悠的走到門口,“砰”的一聲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完全沒看門口那個陰沉得黑了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