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微微背對秦子冰,看不到他的臉上表情,直覺他的語氣不帶感情,應該是很嚴肅。不禁心中氣悶,想想今天是訂婚後第一天,還是忍了忍,看不到他那張臭臉也好。

教會她基本的動作要領之後,秦子冰讓她在岩牆下方先練著平移攀登一段距離試一試。

徐微微趴在岩壁上,試著向上攀登,似乎沒有她開始想的那麼難,徐微微的個子不算矮,身材比例很好,尤其是手腳修長,那些分散的岩點對她來並不難夠著,不禁開始有些忘乎所以,不顧剛剛某人的指令,一心隻想爬得更高。

秦子冰也不製止她,隻是跟著她向上移動,保持適度的距離。

果然,徐微微在上到一個高度後才發現,她所在位置周圍的岩點都離得有些遠,能抓住手的地方就不好落腳,腳能踩住的地方,好像手又沒了地方可以攀附。

她扭過頭來看向身側的人,指了指上方:“秦子冰,你推我一把,那邊我夠不著。”

秦子冰卻不動,隻看著她:“上不了,就降下去,重新開始,剛剛我的話你不聽,自己選的路自己走,我隻負責你的安全。”

他冷淡的口氣,嗆得徐微微氣結,她的倔脾氣也上來了,不再管能不能夠得著,腳伸到離她最近的一個岩點,鬆開手,用力向上一蹬,去抓上方的一個岩點,結果不出某人的意料,徐微微沒能夠著,重心一個不穩,整個人向後倒去?

“啊!”的一聲驚叫,不過一秒鍾,徐微微已經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還好的是地上墊著厚厚的墊子,而她剛剛大概也隻爬了不到三米的樣子,是以除了跌落時受了點驚嚇,還有摔在地上的樣子稍稍狼狽以外,徐微微本人倒是沒什麼大礙。

一旁的老鬼笑著看了一眼同時跳下地麵的秦子冰,上前去拉地上的人:“你沒事吧?”

徐微微尷尬的搖了下頭,表示自己沒事,一把推開了他的手,從地上一蹦而起,瞪向秦子冰:“你存心的是不是?你就這樣負責我的安全?”

“這一點高度還摔不死你。”秦子冰淡淡的回道,隨後一攤手:“我讓你先降下來,是你自己一意孤行,別把什麼問題都推到別人身上。”

他完全是一副不甚在意的表情,意思也說得再明白不過,你這就是自找的。徐微微被氣得一臉漲紅,憋著一口氣在胸中,好半天才負氣的低下頭去胡亂的開始解著身上的繩索:“我不玩了,鬼才要玩這個?”

“徐微微,你就這點本事?我行我素,遇到問題就會耍賴,橫蠻驕縱?”秦子冰嘲諷的笑著,也不攔她。

“這是幹什麼?你小子今天吃了槍藥吧?”看到徐微微掉下來,又見兩人這架勢,老鬼忙上前來打圓場,衝著秦子冰瞪眼,又笑著去攔徐微微。

“弟妹,別理他。這小子就是這副德行,我們以前登山時,他是領隊,如果誰不聽指揮行動,就再別想呆在隊伍裏,畢竟是攸關生死的事,來不得半點輕心僥幸。”

剛剛學攀岩的人,都很容易盲目自信,急於追求高度。老鬼是知道秦子冰為什麼這麼做的,在確保安全的範圍下,讓初學者吃些苦頭,是有好處的。可這家夥今天明顯帶了情緒,語氣嗆死人。

徐微微卻怎麼也拉不下這個麵子,或許他是有他的道理,但他憑什麼當著別人的麵,對她板著一張臭臉,苛責教訓。昨晚還溫柔得膩死人,這會卻似變了一個人,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徐大小姐的性子也不是好惹的,針尖對麥芒,看誰更厲害。

徐微微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對著老鬼輕輕的翹起嘴角,婉婉轉轉的一笑:“要不,你來教我吧。”

彎彎的眉眼,甜甜的笑容,這樣的徐美人有多迷人?看看老鬼就知道了。明明瞥到了身側某人黑著的一張臉,還是忙不迭的點頭答應“行啊,你等等?”

說著,就轉身去準備把裝備穿上。

“老鬼,明年計劃去南非的峽穀攀岩,你就不用跟我們一起去了吧?”

某人的聲音緩緩的從身後飄來,溫溫淡淡,不緊不慢,卻成功的止住了前麵的人的動作。

裸的威脅,老鬼腳下一頓,背對著兩人,無奈又心虛的說道:“對了,昨天晚上剛剛運來一批新裝備,好像還沒檢查,我先去看看?”

他頭也沒回,就匆匆離開,不好意思去看徐微微的臉色。

不去管了,讓這兩人互相的掐去吧。秦子冰這家夥看他神氣多久,徐大小姐他是第一次接觸,看來脾氣不小,果然如傳言的那樣不好惹,野性難馴,有他秦子冰受的,活該!想想總算有人能令這小子憋氣,又無可奈何,心裏不禁就痛快了幾分。

這邊,徐微微的笑容還僵在臉上,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偌大的攀岩館裏人都消失了,隻有站在岩牆下的兩人,一時間,現場的氣氛安靜詭異的有些嚇人。

忽然,徐微微一下衝到了秦子冰跟前,對著他又是踢又是捶,憋足了全身的勁,瞪著紅紅的眼眶:“就知道欺負我?和我訂婚就是為了這樣欺負我?秦子冰,我要和你離婚?我一定是瘋了,才會同意和你這種人訂婚。”

她的眼眶已是漫上了??水霧,卻仍倔強的死死忍住,唇角似乎都要被她咬破,紅得炫目。

他的心中一下酸澀脹痛,最見不得她這般摸樣,從小到大徐微微便是如此,明

明心裏難過,卻硬生生的不在任何人麵前落淚,死掘死掘得讓他心疼心軟,像是施了一個魔咒,她一念咒語,他便再也狠不下心來,萬般滋味全都湧上心頭。

“氣糊塗了是吧?是訂婚,又沒結婚,離的哪門子的婚?”秦子冰口中打趣道,手下已一把拽住她,將她用力拉入懷中,緊緊的抱住,任憑她恨恨捶打,隻是手掌輕撫著她的後背,好聲好氣的哄著她:“想哭就哭吧,老公找來幹什麼的?我這你都不能想哭就哭,還能上哪哭去?以後想打想哭,衝著我這來,隻是再也不能動不動就說離婚,哪有人像你這樣,還沒結婚就說離婚的?”

他絮絮叨叨的,一大堆,最後自己都忍不住的笑了,早知如此,何苦和她置氣,反倒還要來哄著她,真是自找苦吃。

他的一番軟聲軟語,徐微微再也忍不住心中委屈,淚水奪眶而出,像斷了線的珍珠,漣漣落下,手下的捶打漸漸無力,哽咽著道:“你混蛋?誰讓你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