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很早。”
裴安淡淡的說出這麼一句,臉上的神情轉為漠然。不知為何,看到淩宇的那一刻,讓她原本滿載幸福的心湧出陣陣不快。猶記得幾個小時前,他和章怡婷猶如一對璧人般站在眾人的目光下,而她隻是站在那個角落裏,成為眾人的一員。裴安不想去深究這抹不快的緣由,這樣的感覺讓她的心,湧出一抹聒噪。
走到梳妝台,對著鏡子將耳環摘下,鏡子裏照著淩宇看向這裏的眼,裴安直接忽視當作沒看見。放下頭發,走到衣櫥,拿出睡衣,這幾個簡單的動作一氣嗬成,但卻在去衛生間的路上,被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
“女人,你不打算跟我解釋一下這段時間你去了哪裏嗎?”
淩宇的聲音似很平靜,但裴安卻能感覺的到裏麵夾雜的淡淡怒氣。不解的抬頭看向他,那眸子裏閃爍的怒火讓裴安迷惑了。
“奶油?”
聽到他的話,裴安睜大了眼睛,抬頭看到他正觀摩著手指上的東西,繼而將手指放進嘴裏。那略帶*的動作讓裴安覺得心髒快要從身體裏跳了出來。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一把將他推開,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你的身上有煙火的味道,是去放煙花了嗎?”
身後的聲音被關在了浴室門外,裴安抱著衣服,靠著牆滑坐在地。
抓著胸前的衣襟,讓心跳快點平複。
腦中似乎在回放著淩宇剛才的模樣,看她的眼神,曖昧的動作,還有所有所有。裴安知道自己不應該受他影響,但她那仍在狂跳的心髒又代表著什麼?抓著衣服的手,死死的拽緊,突然站起來打開蓮蓬,讓冰涼的水滴從頭灑到腳底。
她現在需要清醒!
洗完澡,打開浴室門。淩宇已經在沙發上躺好。裴安沒有吹幹頭發,直接掀開被子在床上躺好,依舊是用背對著他。
“今天是和上次我看到的那個男人去放煙花了嗎?”
淩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裴安將頭埋進軟軟的枕頭裏,被子貼在身上,閉上眼睛。
“今天也是你的生日。”
這一句不是疑問,而是是肯定句。她依舊沒有回答,感覺頭發的濡濕將枕套沾濕,但她懶得去管,隻是閉著眼睛,將那個總是影響她情緒的聲音排斥在外。
感覺到身後傳來的目光,其實並不灼熱,但裴安卻感覺背部微微發燙。良久,耳邊似傳來一陣淡淡的歎息。微弱的聲音在這略顯冷寂的屋子裏淡淡響起。
“原來同一天出生的人這麼多……”
似乎有一顆濕濕的東西從眼角滑落,裴安不去在意,那是什麼她一點也不想關心。腦中出現一個陽光男孩的輪廓,彷如夢境。
“小傻瓜,下個生日就是你的成年禮了,想好要什麼嗎?”
男孩牽著女孩的手走在海邊,海風將女孩的頭發吹起,兩人手上的戒指交相閃爍。女孩咧開嘴,劃出一個幸福的弧度。
“你送什麼,我要什麼,來者不拒!”
女孩做出一副貪心的模樣,男孩靠上前,捏了捏她的鼻尖。
“貪心的丫頭!”
兩人牽著手,輕快的笑聲伴著海浪,響徹整個沙灘。繼而是滿足的擁抱,似乎全世界都被擁進了自己懷裏。
裴安睜開眼,耳邊傳來一陣均勻的呼吸。淩宇已經睡著了。心中湧出一陣恍如隔世的感覺,似乎剛才的夢境是前世的記憶,甜美,卻又揪心。
狠狠地閉上眼睛,不去理會臉上的濕意。
她,隻要裴安的記憶……
今天是淩宇第一天上班的日子,但很不巧,裴安卻發起了39度4的高燒。這突如其來的病情把整個淩宅都鬧得措手不及,家庭醫生和看護來的很及時,這讓裴安不由感慨,有錢人的待遇就是與眾不同。
整個淩宅變得雞飛狗跳,大家都忙東忙西,而病人隻是在做完檢查之後,聽完老人的和藹關懷之後,當然,還有那位盡職丈夫在所有人麵前演繹的貼心焦急之後,最終沉沉睡去。她不知道這樣的生病究竟有什麼大不了的,過往的八年間,每次生病翎都會在她的病床前照顧,微笑的嘴角略帶心疼的眼眸,這似乎就是她這八年來病中的全部記憶。不,有一次的例外。那就是五年前,似乎曾有一個銀色發絲的男子站在她麵前,冰冷的眼眸中透著無可奈何。還有那麼一句冷冰冰的話語。
“喂,要死別在這個時候,再過兩天吧”!
不知為何,想起這樣一句話,裴安嘴角竟然彎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這似乎是她第二次想起那個男人了呢!最近的自己似乎總會想起那些過往的曾經。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四點,頭上的熱度似乎減緩了許多。胃裏空空如也的感覺讓她明確的知道她餓了。也對,從早上到現在滴米未進,不餓就怪了。房間裏沒人,她用手撐著床坐起身,才發現手臂非常虛軟。連支撐自己的力度都顯得那樣費勁。
“有人嗎?”
嗓子裏發出沙啞的聲音,高燒讓嗓子幹巴巴的,異常難受的緊。瞥了眼床頭櫃,上麵正放著一玻璃杯的水。她虛弱的喘了口氣,伸手去拿。
“?嘭――”
玻璃杯摔在地麵的聲音,裴安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惱怒,為什麼現在連拿個玻璃杯的力氣都沒有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病來如山倒?
裴安的嘴角勾出一抹苦笑。
“你沒事吧!”
開門的聲音,焦急的言語,加快的腳步,這一係列的聲音讓她呆呆的坐在那裏沒法反應。看著淩宇坐到床邊,裴安的心中滿是迷惑。
“是不是渴了?這麼久沒吃東西也一定餓了吧!”
裴安突然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她現在正在做夢。而眼前的人不是和她結婚的淩宇,她也不是和淩宇結婚的裴安。隻能呆呆的看著他,她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究竟有多傻,但對於麵前的場景她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做出反應。
“吳媽,去給太太倒杯溫水上來。還有把之前的粥溫一下,太太應該餓了。”
裴安的神誌因著淩宇的那句“太太”而逐漸清明,眼神中透著不解。她現在能很明確的知道他們的身份,他是淩宇,她是裴安,既然如此,那他現在唱的是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