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還不等她細細的品位那淡淡的疼痛時,電話響了,氣頭上也沒看是誰就接了電話,語氣還有點衝:“喂,誰啊?!”

“林念佳你快來,顧錦城出事了!”程子文急切的吼聲從電話那端傳過來,還夾雜著各種嘈雜的呼喊聲。聽到這句話,林念佳腦子懵了一下,心髒突然“咚”的一下墜落到的底層,慌的她抖起來。

“出什麼事了?在哪?”她抖著嘴唇,盡量讓自己鎮靜下來。不要慌不要慌!平靜平靜!她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可心跳依然很厲害。

“在第四醫院,你先來了再說。”程子文急急的說完就掛了電話,好像那邊很著急似的。

顧不上剛才那點不愉快的小事,收了電話她嚇的臉色蒼白,倉皇失措的跑起來,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敲出淩亂的節奏,“噠噠噠”不規律的節奏透露了她更加慌亂的內心。

顧錦城又怎麼了?他千萬不要出事,他千萬不能出什麼事。

幾乎是跑出得校門,她用穿著高跟鞋的高度跑出了劉翔的速度,急急的擋了出租車朝第四人民醫院疾馳而去。一路上她的腦袋砰砰亂跳,設想了無數種最壞的可能,可是隻要一想到顧錦城會死她就再也想不下去了。

顧錦城,顧錦城,顧錦城……

到了醫院,程子文親自在門口等著她,她也算是二進宮,最近來了不少次這家醫院,熟。

程子文二話不說,看到她眼前一亮,拉著她就朝手術室跑過去,一邊跑林念佳一邊抓緊時間問他:“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別嚇我。”

“錦城在工地例行視察,被鋼筋刺穿胸口,恐怕傷到肺了。”

林念佳聽得腳下一軟,心驚膽戰,看到程子文身上的銀灰色西裝搭在椅背上,鮮血已經染透了,現在穿在身上的白襯衣上也是到處的殷紅。

她越發心驚,白著臉,顫抖著發軟的雙腿扶著椅子坐下來。

他平常那麼謹慎小心的一個人,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程子文胳膊撐在膝蓋上,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錦城的精神很不好,去工地的時候神情就不對,當時是從架空的三樓樓梯上掉下去的。”

林念佳扶著膝蓋的手在顫抖,她問:“他最近有什麼心事嗎?魏如萱呢?”

程子文想了想,看了臉色慘白的林念佳一眼,歎口氣,道:“你也不要太擔心了,該是沒傷到心髒,魏如萱還不知道這件事,我就是怕萬一有個好歹你在旁邊能給錦城多點意誌,你在旁邊他總是高興的。”

他又頓了頓,“這事我已經封鎖了消息,除了你沒幾個人知道,若是被媒體報道出來,顧氏的股價肯定會大跌。”

他那麼命大肯定不會出事的!

也不知道程子文的話她到底聽進去沒有,隻是她的臉色依舊蒼白的可以,手指收緊握成拳放在膝蓋上,眸子裏空空的一片沒有情緒。

走廊房梁的牆壁上的電子表不停的閃爍著紅色字體的時間,令人窒息的消毒水味從鼻息間一直彌漫彌漫,似乎要從皮膚,頭發浸透到骨頭裏去。

五點四十八分。她望著緊閉的手術室的門,跟她前一陣驚惶失措的等在這裏的情景一模一樣,亮著的揪著人心緒的“手術室”三個大字,隻是這次躺在裏麵的換了一個人而已。

天色漸漸的晦暗下來,陰沉的天空烏雲密布,昏黃的天色有種說不盡的蒼涼,暴風雨來前的大風嘩嘩的卷起地上的灰塵與落葉。

巨大的胡楊樹被風吹的枝杈亂擺,在風中狂舞。即將凋零的月季花猶如零落的舞者,嫣紅的花瓣被吹落,在風中打了幾個圈落在泥土裏。

一道閃電劃過天空,轟隆隆的雷聲破空而來,嚇的林念佳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一個激靈。雷聲過後,綿密的雨絲打在玻璃窗上,在寂靜的走廊顯得格外突兀。

林念佳的心一直提著,心裏那根弦一直繃得緊緊的,似乎隻要稍微撥動一下便會全線崩潰。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修打電話過來,她本能接起來,此時此刻她早已經忘記了幾個小時前她和他發生的不愉快,她問他:“什麼事?”

聲音幹澀的猶如被砸碎摔落一地破碎的玻璃渣子,吱喳喳的難聽。

“你在哪,不是讓你回家嗎,怎麼還沒回來,下雨了你帶傘沒有?”林修難道的沒發脾氣,劈裏啪啦的問了她一連串的問題,隻是有點不高興。

可是現在的林念佳哪裏顧得上他高興不高興,耳朵裏根本就沒聽他說什麼就直接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道:“我有點事今天晚上不回去。”

林修沉默了一會,問她:“你情緒聽起來不對,是不是因為下午那件事,念佳我信你,但是李師師的爸爸……”

以為她是因為那件事還在生他的氣,他難得耐心跟她解釋,可是還不等他說完就被她打斷了。

“林修我現在真的很忙,有什麼事等明天再說好嗎?”根本就沒有心情跟他亂扯些其他的什麼事,幹脆的掛斷了的電話。

掛了電話,林修愣了愣,眉頭漸漸的收緊。她今天怎麼這麼奇怪?他以為她是在意那件事,可是好像她根本就不是因為那件事而不高興,好像,她根本就沒想起來。

這樣的林念佳讓他的心髒慢慢的收緊起來,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慢慢的縈繞上他的心頭。望向窗外,雨珠劈裏啪啦的敲打在玻璃窗上,屋裏昏黃的燈光幽幽的亮著,寧靜致遠。

他拿著手機,久久的盯著窗外發怔。

手術室門打開的那一刹那,林念佳感覺到她的心髒幾乎到快要跳停了,扶著牆站起來才發現她幾乎等的虛脫掉,明明不久的幾個小時,卻如同煉獄一般煎熬,像是過了幾個世紀。

她幾乎不敢上前去詢問,隻能呐呐的盯著醫生看,她知道她在怕什麼,可就是不敢上前。程子文倒是一個箭步跨到醫生旁邊。

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手術很順利。聽到這裏,她的心跳才慢慢複蘇,心髒才回到了它該有的位置。這一放下心她才發覺到她的腿已經軟的不會走路了。

艱澀的問醫生:“他什麼時候能醒?”

“麻醉藥過後病人就會醒,家屬先去辦住院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