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紮著反對:“睿寒,我還沒有玩夠了。”
他盡量讓自己語氣趨於柔和說:“小凝,時間不早了,晚上還要長途飛行,下次再來。”
街上的孩子看到她,又圍了上來,這些孩子真是太可愛了,而且還有一些沒有分到糖果的小朋友也跑了過來,她極為後悔剛才沒有買一些文具用品什麼的送給這些孩子。
她笑眯眯蹲下撫摸著一個藍眼睛的小寶貝,許願道:“小可愛,阿姨下次再來,一定會來的。”
知她心地善良容易動感情,臨走之前以她的名義捐了一筆款項,給帕米爾高原的孩子置些文具,買些冬衣過冬。
沈亞玲替她收拾著行李,她笑嘻嘻對程睿寒說:“睿寒,諾,你看我好不容易來了F省,就這麼一下子就又回去,多不合算啊,你工作也忙,出來耽誤你不少正事,要不你回,我留在這裏去喀納斯白哈巴,行不?”
他正往行李箱放皮衣,聽了這話板著臉說:“不行,這個時間留在這裏不安全,你跟我回家,想玩等明年夏天再過來。”
她湊到他跟前滿臉堆笑說:“睿寒,沒事,喀納斯那邊是哈薩克族人,他們挺友好的,我隻去玩一周就回,說話算話,你要是不放心,讓沈姐跟著我,這下行了吧?”
他沒有商量餘地斬釘截鐵道:“說不行就不行,現在喀納斯已經封山了,隻能坐雪橇進去,你想冒這個險,我的心髒可承受不住,你還是老老實實跟我回去,什麼幺蛾子也別整。”
她頓時不高興道:“煩死了,我整天被關在家裏麵,跟軟禁一樣,再這麼下去,我會瘋的!”
放衣服的手頓了頓,他抱住她坐到床邊說:“小凝,你想工作隨時可以到方大來,再說了馬上要結婚了,你還有很多事做,還要養身體,你要是覺得閑,可以去逛街做頭發啥的,一天時間不就打發了?”
她揪著他的紐扣說:“我不想到方大來,我來能做什麼啊?再說了,我很討厭陳蒙!睿寒,你把陳蒙趕出方大吧,我看到這個人就來氣,一臉的猥瑣,這樣的人你千萬不要放在跟前,他就是一小人。”
他的身子猛然一僵,輕聲問:“小凝,你就這麼恨陳蒙?”
極度的厭惡布滿了夏小凝的眼角眉梢,她嫌惡道:“是,這個世界上我最討厭,最恨的就是這個姓陳的!我恨不得再扇他幾巴掌!”
一絲掩不住的疲憊現在程睿寒的臉上,沈亞玲心慌了一下,趕緊轉移話題:“小夏,你不是覺得老漢瓜甜嗎?我們去再買幾個帶回去。”
說完她拉著夏小凝往外走,他的聲音有著暗淡:“亞玲,讓杜一帆跟你們一起去,不要走遠,就在附近看看就回。”
這個季節能遇到老漢瓜確實非常罕見,三人在附近看了看,伽師瓜到有,就是尋不到老漢瓜。
兩手空空回房,沈亞玲安慰著夏小凝:“小夏,明年夏天我們再來,到時程董陪你好好轉一轉,你想去喀納斯就去喀納斯,你想去賽裏木湖就去賽裏木湖,那個時間來正好伊犁割薰衣草,那拉提、巴音布魯克草原的花也盛開了,比現在好玩得多。”
她悶悶地說:“沈姐,可是我回錦城又隻能呆在蓮郡,悶得我好煩啊。”
沈亞玲忙說:“小夏,你可以做許多事打發時間,你若是想工作,蓮湖帝景的物業你也可以打理,隻要不是業主的私人花園,你想怎麼改造都成,你甚至可以在我們自己的園子養孔雀,養小鹿,隻要你喜歡,打發時間的事很多。”
她長長歎氣說:“沈姐,說是什麼都由著我,我最想要的自由,偏偏他不給。”
亂,他回高台取些行李準備外出避一避風頭,沒想途中遇到程睿寒,恐慌之下鋌而走險。
他聽了之後,溫和地讓他們寬大處理,畢竟沒受到什麼損傷。正說話見她回來,他迎了過去牽她的手給他們介紹,這是他的未婚妻。眾人起身滿麵笑容恭喜,說兩人美滿良緣、鴛鴦壁合等等美言,他笑意盈盈地聽著,晚宴上極為平易近人。
回蓮郡夜已深,天空沒有雲彩也沒有星星,今年秋季的雨水仿佛特別多,剛剛放晴沒兩天,連綿不斷的陰雨又落了下來。
在外如放生的小鳥一樣的夏小凝回了蓮郡,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夜裏他坐在她身旁看她熟睡的臉,這張在他心裏永存的臉,這一刻多麼恬靜啊!他隔空撫摸她的柳眉,高挺秀麗的鼻梁,紅潤潤如花骨朵一樣的唇,心情百般複雜。
良久他輕輕離開臥室去了園子裏的石榴樹下,這兩株石榴樹是他千挑萬選的優良品種,怕移植換了地方水土不服,他一再親自叮囑花匠好好料理,切不可有差池和閃失。
移植之初那幾日他哪怕再忙,每天都會過來看看這兩株石榴樹的生長情況。因是在最好生養的季節移植,又精選向陽的方位,花工技藝精湛,養護得十分仔細,移植後竟然生長的良好。
久久地矗立在石榴樹下,地底的煙頭有了好幾個,沈亞玲拿了他的一件外套過來,勸著他:“程董,你已經好久沒有抽煙了,身體要緊。”
他看著嫋嫋的煙霧聲音有著暗沉:“亞玲,我和小凝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真是太難了,好幾次我夢到她離開了我,我怎麼找也找不到。”
做他助理好幾年,雖然看不透他,但他對夏小凝的感情倒是看得真切。以往夏小凝對他很冷淡,這次總算撬開了夏小凝心的一角,讓夏小凝有了歡顏,讓他有了甜蜜幸福的感覺。可是他倆隔著萬千的溝壑,她到寧願夏小凝一直對他冷著臉,怕他嚐到甜蜜又失去,到頭來空歡喜一場。
猶豫許久說:“程董,要不把陳蒙打發走?”
他的神思飄向了遙遠:“亞玲,陳蒙好像有移民的打算,你和他談一下,盡快幫他把移民手續辦好。”
她點頭道:“好的程董,我明天就去辦這個事。”
他深深吸幾口煙,沉沉地感慨:“亞玲,給你女兒靜靜說,人生千萬要走好,切莫一時衝動做些後悔一輩子的事,有時候犯了錯,花了百倍的代價也未必能彌補,我現在回首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傷了她,你可能感受不到我如今的心情,患得患失的糾結,怕一個不慎就會看不到希望,永久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