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他今天被人潑了還能這麼淡定,敢情是習慣了。
完了他的故事,他笑著望我,“是不是該放我進來了?”
放他進來後,我望著眼前幹淨爽朗的他,忍了半天沒忍住,對他了一句:“程誠,你真可憐。”
既要忍受嶽父嶽母的挑剔,又要淪為人家姐妹暗鬥的犧牲品。
他坐到沙發上,舒展開手腳,修長的手指輕揉著太陽穴,“跟你在一起,我才覺得自己可憐。與你相比,她就是小兒科,她隻不過是往我身上潑了幾杯酒,你是往我心上紮了一把刀。”
“對不起。”唉,除了這個,好像我也找不到適合的。或許我們之間的關係,始於程銘,止也於程銘。
這樣的氣氛讓人無法再淡定地呆下去,我想逃去睡覺,才進房間便被他扣住了雙手並拉進懷裏,靠在牆上,他望著我,“你知道我今天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上床?”他會這麼吧?索性我就替他了。隻不過這一刻的程誠身上,突然怎麼找也找不到程銘的影子。
我的回答讓他咬了咬牙,“林以深。”
“我在。”並不是要惹他生氣,我隻是把最遭的可能性了出來而已。
這帶著羞辱性的觸碰,以及這樣明顯不適合親密的氣氛,讓我無比抗拒地想要推開他。
將他卷進這場遊戲裏來,是我對不起他吧?我隻當他是個影子,卻忽略他也是有思想的人。
“別覺得委屈,這是我最後一次來找你,以後都不會再來了。我會跟我姐,讓她別再來找你的麻煩,我也會跟許瑜合好,至於你,你既然願意沉浸在那些虛無的回憶裏,就隨便你吧!”
離開的時候,他帶走了留在這裏的所有東西,他的牙刷,毛巾,以及換洗的衣物。
在他離開的這一夜,我又一次夢到了久違的程銘。無論過多久,他的笑容還是一樣的溫暖,隻不過在他麵前,我那麼難以抑製地想起了程誠,想起了那個果斷決絕地離開的男人。
他問我,你知道我今天來這裏是為了什麼?
我沒有猜中他的想法,沒有猜到他來這裏就是為了離開我。
早上起來頭有些疼,但沒被我放在心上,像往常一樣送小美上學之後就去上班。一整天痛苦不堪的過來,下班的時候跟葉穎一起下來卻直接暈倒在了公司樓下的大廳裏。
醒來的時候,在我自己家裏,床邊的男人見我睜眼,忙關心道:“以深。”
視線一片昏暗,我看了半天才看清他的臉,“蘇大哥。”
不知道他怎麼就到我家裏來了,我還沒來得及問,葉穎就走了進來,跟我:“我已經幫你把小美接回來了,拜托,突然的就暈倒,你不要這樣嚇我好不好?”
到這裏她的視線落在了蘇景良身上,“正好那時候看到蘇總,他就幫忙把你送到了醫院。”
我看向一旁的蘇景良,了句謝謝,他溫柔地道:“身體沒什麼大事,醫生你隻是太累了。”
葉穎在旁邊,幸災樂禍地補充道:“身體倒是沒什麼大事,不過全公司的人都看到你被蘇總抱出來了。”
托蘇景良的福,再去公司上班的時候,方總監對我的態度明顯有了很大改善。當然,隨之而來的,還有辦公室那些流言蜚語。雖蘇景良也離過婚,但即便是二手的,也改變不了他鑽石精英男的身份,我這樣一個帶著拖油瓶的寡婦跟他攪在一起,令誰都忍不住替他惋惜。
好在被他們議論的同時,也不是沒有好事的,譬如跟蘇景良他們公司的合作。
我跟葉穎這般在公司裏沒什麼存在感的人物,突然間就被派上了前線。
晚上跟蘇景良一起吃飯,下班前葉穎跟我:“要不以深,你去吧!我就不去了。你暈倒的時候,他對你的關心程度,換誰都看得出來他對你有意思。你要去了,往他麵前一坐,就把他迷得神魂顛倒了,我這顆電燈泡去,反而隻會礙手礙腳。”
當然她隻是開玩笑而已,晚上吃飯的時候除了我們三個之外,還有其它領導。飯吃到一半,我去洗手間,竟撞見了從別的包廂裏麵出來的程誠。
剪裁得當的西服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他站在那裏,泰然自若地從口袋裏拿了根煙出來給自己點上,我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從他麵前走過的時候,跟他了一句:“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