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大概九點的樣子,我和雄哥一本正經地開始喝酒,吃肉。而在此之前,我們也一本正經地結拜了兄弟。按照雄哥的說法就是:義結金蘭。
結拜兄弟的套路,大家懂的,無非就是要喝加了雞血的酒,可那酒實在是超辣,也特麼的嗆人。
還有一股雞血的腥味。真惡心啊。
但我捏著鼻子堅持喝了,忍著沒吐出來。
後來我們兩個就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嘴巴裏高喊著“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們麵朝著院子裏無邊無際的夜高聲喊著,這情景夠詭異的,而且我也覺得這磕頭的動作實在是夠滑稽,但老子的表情基本上是到位的,很幾把嚴肅。
那雄哥磕完頭,就對我說了一句讓我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的話:“兄弟啊,我特麼的這一刻都要想哭了!”
瞧這逼味……濃!比我牛!
我穩住了身子,沒暈倒在地,心裏很慶幸自己還沒吃飯,要不然,真會立馬把吃的飯狂吐出來。
我一手摸了他頭,一手輕輕地打他的臉,嘲諷道:“雄哥啊,你不是很牛逼的嗎?怎麼也要哭呢?你哭個幾把!”
“去去去,我是被我自個兒感動了。你小子不懂人生!”雄哥幽幽地對我道。
靠,這話又要讓我吐了。
是的,我是特麼的不懂人生。
我陳小明這麼慘還不懂人生?
結拜兄弟完,我們就燒火做飯,由我給他當下手,雄哥在我家廚房的灶上親自掌勺,這廝的手藝還真不賴,狗日的一邊做菜,一邊吹他的牛逼故事,說他自幼就是福利院長大的苦孩子,小時候就是淘氣大王,福利院的老大,當然,他的出身要比我陳小明慘十倍,雖然我陳小明也夠慘的,但是慘的不如他厲害。我們兩個不是一個級別的。
我不服氣地說:“那你有多慘啊?說一說。”
“我和孫悟空是一樣的,都是特麼的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我都不知道我爸我媽是誰?你說我是不是比你慘?”
這話一說,我想我陳小明確實沒他慘,沉默了一下我又問他:“那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們都結拜兄弟了,我遽然還不知道他叫個啥?
“我叫黃雄啊。”雄哥道。
我想你怎麼不叫黃酒呢?叫黃雄?你爸難道姓黃嗎?剛剛還說不知道他爸媽是誰?
“是福利院黃媽媽給我取的名字,我就跟了黃媽媽的姓了,好了,不說那些幾把往事了……”雄哥道。
說完他就開始認真做菜,他做的紅燒雞還真不賴,那雞一出鍋,香味四溢啊,我口水都流出來了……
當然這雞做的好吃,我陳小明燒火也是有功勞的。
我們鎮裏人家都是用的農村那土灶。
開始了狼吞虎咽的吃喝,這是我媽走後我陳小明的第一次晚餐,尼瑪!看起來這小日子過的還真不錯,最起碼有酒有肉。
在大快朵頤中雄哥和我談了他的未來的大計,他對我侃侃而談:“兄弟啊,我和你說啊,現在侯河鎮最牛逼的大哥你知道是誰不?”
我當然不知道是誰,就懵懂地看他,雄哥笑道:“我告訴你,是醬菜廠的王德彪,據說他練過功夫,大洪拳、齊眉棍耍的都不錯,還會鐵頭功,我想什麼時候去拜他為師,兄弟你去不去?”
我沒吭聲,我想到了高飛的老爸高大頭就在那個醬菜廠。
還有高飛的媽媽,高美芳。
這時候我想起高飛那廝來了。這個可恥的叛徒!我恨得牙齒癢癢的,當然還有那些牛逼哄哄的侯河鎮的城管……
我就想我陳小明和那些城管有仇啊!麻痹的還有鎮長高雲鵬……
雄哥又道:“現在侯河鎮有十幾個兄弟跟王德彪混呢,還有就是你媽去的那個馬橋鎮……馬橋鎮最牛逼的大哥是袁世凱……”
我因為喝了酒,腦子有點暈,但是此刻還是想起來一個眾所周知著名的光頭。
那光頭的名字就叫袁世凱。
我笑說:“屁,袁世凱早死了!”
雄哥手裏拿著一個雞爪子啃著,悠悠對我道:“我說的那人叫袁世楷,那楷是楷模的楷,不是袁世凱的那個凱,那人二十多歲,和我差不多的年紀,牛逼哄哄的帶著一幫兄弟在馬橋鎮汽車站那裏收保護費……對了,他有一個老婆好像是在侯河鎮中學當老師的,兩人剛結婚沒多久。兄弟們都說嫂子長得貌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