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他略帶沙啞的聲音,像是從山澗上流淌下的水流在她心尖上蕩起一抹漣漪,惹得夏暖心尖驀然一動。
目光凝視著陸薄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從彼此的目光對視裏滋生出一種難以描述的情感,經過空氣的發酵之後,再次回歸到彼此的眼底,便給人一種奇妙的感覺。
夏暖被這種感覺擊中,瞪大眼睛看著陸薄年,翕動著嘴唇,竟然蹦不出一個字。
“那個,小寶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我打算讓他出院回到學校上課。”夏暖微微別開視線,不敢直麵陸薄年的目光,她咬著下唇說:“你可不可以簽下字??”
當話終於完全說出口的時候,夏暖終於有勇氣看陸薄年了。
她抬起眼眸,定定的看著他,再次重複一下:“醫院這邊需要你的簽字。”
陸薄年幽深的眸光落在夏暖的身上,裏麵包含著萬種情緒,但是所有的情緒卻化為一種,那就是滿滿的心疼跟自責。
“暖暖,我都知道了。”
陸薄年說這話的時候,抬起手臂搭在夏暖的肩膀上,隨時做好要將她擁入懷中的準備。
不過簡單的幾個字,卻像錘子一想砸在夏暖的耳朵裏,她隻覺得耳朵嗡的一下,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他說他知道了,他知道什麼了?
是知道小寶是他的孩子還是?
當腦海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夏暖忙不迭說服自己,不,不可能的,小寶的秘密被她保存的那麼完好,他怎麼可能知道小寶的事情?
所以陸薄年這麼說是故意考驗她的?隻是因為他給小寶輸了血小板,才會誤以為小寶是自己的孩子?
對,一定是這樣。
夏暖收起恍惚,定定的看著陸薄年說:“你知道什麼了?抱歉,小寶還在等我,我去看他了。”
為了掩飾內心的慌亂,她連忙為自己找了一個借口,想要逃離讓她感到恐怖的陸薄年。
可是聰明如陸薄年,早就看穿了夏暖心中想法。
陸薄年巍然不動的擋著夏暖的去路,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他發誓,若不是場合不對,他真想當場要了這個女人!
是這個女人害的他這麼多年過的那樣辛苦,更是這個女人,讓自己沉浸在孩子的死亡當中走不出來,更是這個女人,讓他的生命枯竭了七年!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夏暖而起,也因她結束!
所以,夏暖,你逃不掉的,誰讓你欠他?!!!
陸薄年沒繼續想下去,伸出手臂將夏暖勾在懷中,不由分說的攜著她離開醫院。
“陸薄年,你幹什麼,我要去看小寶,你要帶我去哪兒?”看著麵色陰沉的陸薄年,夏暖心中產生一抹害怕,這種害怕,甚至掩蓋了對小寶的擔憂。
陸薄年低頭看了一眼夏暖,放在她腰部的手猛一用力,對著她說:“小寶我已經安排人看著,你不必擔心。”
“可是小寶是我的兒子,我不能不擔心。”夏暖睜大眼睛看著陸薄年,本著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說服陸薄年,希望他能放過她。
可是不管她怎麼說,陸薄年都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暖暖,我不會讓小寶有事的,你放心。”陸薄年停下腳步,鄭重的看著夏暖說。
陸薄年鮮少露出這樣凝重的表情,麵對這樣的他,夏暖一時愣在那裏,張著嘴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