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沐槿萱曲膝,含笑的看著她,明眸微閃。
張嬤嬤麵容柔和,抬眸望向她,沒了昨日的嚴謹和冰冷,她點頭,“坐吧。”
“奴婢謝過張嬤嬤。”沐槿萱做的恰到好處,張嬤嬤讚賞的睨了眼她。
眸光瞥見花圃遠處的掌事嬤嬤仍舊警告威脅的看著她。沐槿萱心中嗤笑,轉身坐在張司珍的對麵,安靜的垂眸,等著對方先發話。
兩人靜謐無聲,就這樣坐了半個時辰,張司珍手中拿著繡帕,眸光不斷的在繡帕與沐槿萱之間徘徊,眸光微微閃爍,眼梢的周圍的彌漫著讚賞之意。
手中的繡帕輕拂,整個攤開放在石桌上,張司珍凝視她,語氣微沉,“你很聰慧,但別聰明反被聰明誤。”
沐槿萱莞爾一笑,“張嬤嬤,奴婢隻是為了感謝您當日救命之恩,雖然對於您來說隻是一句話,但對奴婢卻是再造之恩。”
張嬤嬤靜靜的看著她,空氣中又付上了靜謐的壓抑。沐槿萱依舊淡笑,瞳眸清明,毫無一絲雜質,清麗秀美的麵容在月色的渲染下柔美誘人。
沐槿萱很清楚,張嬤嬤是在考驗她。
遠處的掌事嬤嬤急的在原地轉悠,眸光時不時的望向這邊,離得遠聽不到她們在說什麼。現在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她們仍舊在哪裏坐著,像是都沉思著。
張司珍微微一笑,笑意柔和了她繃著的麵容,眼梢上的皺紋也彌漫著笑意,似是滿意的額手,“看來老奴是要破例一回了,你明日來彩司殿找我,掌事那有我給你撐著。”
她贏了,賭贏了!
沐槿萱含笑的點頭,起身微微曲膝,“奴婢謝謝張嬤嬤。”
張司珍抬手扶起她,將桌上的繡帕交回她手中,“你且回去吧,這東西你就收著吧。”
“是,張嬤嬤。”沐槿萱含笑的接過繡帕,告了一聲退便轉身離去,身後忽而傳來一道聲音。“去把掌事喚來。”
“是。”她亦步亦趨的離開,心裏對張司珍多了一絲好感,她喚掌事嬤嬤是怕她在回去的路上被掌事嬤嬤為難,張嬤嬤的好意,她心領了。
“什麼事竟然說這麼久?”掌事嬤嬤不耐煩的一把揪住她的衣袖,將她拉的趔趄了幾步,瞳眸暗暗觀察著遠處的張司珍,見她望向這邊,似蹙了下眉宇。
沐槿萱誠惶誠恐的曲著身子,“回掌事嬤嬤,張嬤嬤喚您過去。”
“喚我?”掌事嬤嬤有些訝異,卻也不敢有異議,“你給我小心點,回去了我在慢慢問你。”警告了她一番便朝花圃中央走去。
轉身離去,麵容得笑意驟然被冰冷所覆蓋。掌事嬤嬤,她總有一天會將在浣衣局所受的苦加倍還回來。
邁步回到浣衣局,路過陳湖的方向時頓住了腳步,心裏有些躊躇不定,不知他今日是否還在那裏等著?
昨日她沒去,也不知他去沒?
心裏有些發苦,他今晚應該不在吧?
後天便是柳婉華的生辰,已過之母的生辰,舉國同慶,他身為當朝皇帝7;150838099433546,柳婉華的丈夫,應該沒有時間出來吧?
收回望向陳湖的視線,轉身朝梅林走去,可是剛邁起的步伐卻又頓在那。心泛著疼,她舍不得離開,陳湖現在是她與楚蕭寒唯一可以聯係相處的地方,和朋友一樣,獨處的空間。
她不想離開。隨著自己的心轉身朝陳湖的方向走去,她想去看一眼,看看他是否在那,亦或是不在?
腳步輕快的走向陳湖,眼前的景象一覽無餘,偌大的陳湖清冷蕭瑟,拱橋上空無一人,往日那裏明黃色的身影此時應該身在寢宮。
他沒來,自己也可以死心了。
心裏浮現他與柳婉華朝夕相處,纏綿情意的模樣,心疼的發苦,她始終放不下。
也太容易滿足。楚蕭寒稍微對她好些,她便如吃了蜜般甜。轉身懷著淒涼的心境踏著月光走向浣衣局。
“怎麼,剛來就要走?”身後驀然傳來溫和雅然的聲音。沐槿萱身子一僵,眸低的失落憂傷消失殆盡,傷痛的心也在一瞬間複合。
他來了!
悠悠轉過身,微微閉了閉眼眸,將眸光中的熒光點點逼回心間,清美秀麗的麵容泛著淺淡的笑意,仿佛這一刻整個人輕鬆暢意了許多。
“朕有些事物耽擱了,沒想到剛來就見你離開。”楚蕭然的笑如三月春陽,暖人心脾。
沐槿萱昂首含笑,眉宇間都盛滿了瑩瑩笑意,“皇上若是再來遲一步,奴婢真就錯過了。”
“哈哈哈……是朕的不是,來,看看朕今日帶了什麼?”
負在身後的手提著精致的食盒在沐槿萱眼前晃了晃,“朕今日特意命人做了一道美食,你且打開看看。”
沐槿萱心裏一暖,調皮的一笑,“奴婢謝皇上賞賜。”滿懷欣喜的接過,卻沒看到楚蕭寒眸中那一閃而逝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