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邢凱轉身離開的同時,邢育的睫毛微微地,眨動了。
另一邊,邢凱接到上級指示,要求他馬上返回外交部處理外交事務。他看了下時間,來回最多兩個小時,等他回來再替小育慶祝生日好了。
於是,他站在病房外向護士打了聲招呼,匆匆趕往外交部。
※ ※
就在邢凱離開不久之後……
邢育緩緩睜開了雙眼,明媚的陽光射入玻璃窗,她眯起眼,本想抬起手遮擋光線,卻被一陣刺痛拉扯了手背。
她抬高手指,看向手背上的注射孔,慢慢拔出,隨後按部就班地拆除插在身體上的管子。她隻是無意識地處理著,早已忘記自己曾是一名專業的外科大夫。
邢育吃力地支起身,環視雪白的病房,舔了舔幹澀的嘴唇,試了三次發聲,終於將那個灌滿喉嚨裏的,腦子裏的名字喊了出來。
“邢凱,邢凱……”
念到這個名字,她不知道怎麼了,眼淚不停地流淌著,仿佛全世界隻有“邢凱”這一個人,是她賴以生存的能源。就像渴了找水喝,餓了找飯吃,本能的呼喚著。
然而,邢育呼喚無果。麵對陌生的環境感到害怕,她環住身體瑟瑟發抖,逃吧,去找邢凱。腦電波傳遞給她一則訊息——隻有邢凱在她身邊才是安全的。
噗通一聲,邢育摔倒在地,她捶了捶酸疼無力的雙腿,她想走,雙腿卻不肯聽話,於是,她無助的大哭起來。
病房內的響動引起醫護人員的注意,紛紛推門而入。
頓時,護士與邢育麵麵相覷,愣住三秒,不由喜出望外地叫起——天呐,邢育竟然醒過來了!
——在這棟大型的綜合醫院裏,隻要是工作超過一年的醫護人員,都知道特護病房裏躺著一位叫做“邢育”的女病人。
邢育搶險救人的英勇事跡必然是原因之一。不過她也隻是其中微乎其微的一位,畢竟在地震來襲的時候,舍己為人的熱血故事不勝枚舉,有些人則永遠埋葬在那片動蕩的土地上。
所以說,軍委副主席邢複國親自前往醫院探望邢育,引起不少人對邢育的關注。
而此事之後,使得旁觀者大感讚歎的則是——身為國家重量級領導人之子,並且是外交部要員的邢凱,對邢育的照料可謂三年如一日。
照顧喪失意識活動的病者,不單單是指擦拭身體、按摩、翻身等簡單的工作,還要麵對患者大小便失禁的問題。雖然有儀器協助病患將排泄物導出體外,但是人體並不是設定好的一部機器,失控在所難免。
每每遇到這種情況,邢凱絕不會皺眉發愁,而是將邢育抱到浴缸附近,徹底幫她洗淨一身汙濁。
就像照顧剛出生的小.嬰.兒.那樣,需要極大耐心以及責任心。
這種事說起來簡單,讓你做一天你也可以。
但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堅持著,微笑著麵對一副無知無覺的身體,其中艱辛與心酸也隻有當事人自己可以體會得到。
……不過,邢凱通常隻會輕描淡寫的說一句:我不管她誰管她?她是我媳婦。
※ ※ ※
邢育蘇醒的同一時間,外交部會議室裏;
緊急會議正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付嘉豪竟然不管不顧衝進會議室,他大口喘著氣,眼中閃爍著喜悅的淚花。
“邢凱!小育醒了!感謝上帝!她醒了——”
邢凱怔了怔地望著他,緩緩站起身,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緊緊抓起付嘉豪的肩膀,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付嘉豪吸了吸鼻子,隨即爽朗大笑,猛拍邢凱的肩膀……“醫院聯係不上你,所以把電話打到我那,醫生告訴我……邢育,你家的邢育!她真的醒過來了!不過,她現在拒絕任何人的接近,隻會不停呼喚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