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報了誌願,進入七月,曾小偉催促著自己去江城。
李福夢先回老家一趟,陪爺爺婆婆吃了晚飯,給他們說了高考的事情,讓二老不要擔心,又去村上有電話的富裕人家給父親打電話,“爸,還沒睡呢?”
“嗯,忙著呢,看來今天晚上要一兩點才能回家睡覺了。”
“工作辛苦,別太熬夜了。”
“嗯,沒事,最近喝酒喝的少了,趁現在幹得動還能多給你攢點媳婦錢。”
李福夢聞言淚如雨下,不料電話那邊又傳來爸的聲音:“都別動啊,八萬要杠……花了!”
李福夢頓時無語凝噎。
和自己想的一般,春節點讚後婆婆爺爺的身體越來越健旺,父親也沒有絲毫腎結石的症狀,打工狀況漸漸好了些,父親已經買了手機,也有閑錢去打打小麻將,並說隻要李福夢拿到錄取通知書,就給他買手機寄回來。
回到魁縣,曾小偉早就急不可耐,兩人一起坐上去容城的班車,容城是蜀州省城,要去江城必須要在容城北站坐火車。
2004年,火車還沒提速,高鐵不見蹤影,最多最實惠的還是綠皮火車。
在繁華的大容城,曾小偉像是井底之蛙走進了大海,而李福夢對此並不生疏,帶著他一路坐公交趕到容城北站買了兩張車票。容城到江城一千多公裏,綠皮火車極慢,車程大概22個小時,兩人是晚上的票,不晚點的情況下,到江城那邊大概是第二日晚上七八點鍾。
安檢,進站,上車。
兩人買的連號票,在火車兩個位置的一側,不過是對位而坐。
曾小偉旁邊是個黑瘦的小姑娘,看樣子是高考完後出去父母那玩,李福夢旁邊是位比較時尚的少婦,留著波浪大卷發,化了淡妝,鵝臉略有些幹澀不甚滋潤,炎炎夏日,少婦穿了短裙,露出沒有贅肉的雪白小腿,神色陰鬱的靠窗坐著。
因要坐長途火車,少婦早早的換上了拖鞋,黑色短裙映襯出小腿,在幽暗的車廂裏分外雪白,甚至雪白得有些刺目,即使坐著小腹處也沒有贅肉凸顯,雙手搭在桌上,白皙皮膚間烏青血脈和淡淡的細小汗毛很清晰。
李福夢一眼看見少婦的手腕上有傷,像是自殺過?
大熱天的,少婦穿的長袖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在挪動間李福夢不經意發現少婦腕間有許多青腫瘀傷,觸目驚心。
在哐當聲中火車開出了這個陌生的城市,李福夢隱約聽見有人歡呼有人哭泣,不由得想起了一首歌,輕輕哼著。
這一趟江城行,總感覺曾小偉要悲劇……
一下午沒休息,上了火車後幾乎所有人的精神都萎靡不振,李福夢神色恍惚的哼著歌:“當火車開入這座陌生的城市,那是從來就沒有見過的霓虹,我打開離別時你送我的信件,忽然感到無比的思念,看不見雪的冬天不夜的城市,我聽見有人歡呼有人在哭泣,早習慣穿梭充滿誘|惑的黑夜……”
身旁的少婦忽然動了動,“這歌叫什麼名字?”看著李福夢,眼裏蘊含了太多,似是被歌詞打動。
李福夢愣了下,又打量著少婦,在上車落座後就注意到她了,少婦年歲不大,約莫二十二三,五官比較清秀,略有幾顆小痣在眼角下,應該是淚痣。身材是極好的,沒有贅肉,看樣子也不像是生了小孩,至於有沒有下垂那就隻有在床上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