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產生不平衡,尤其在缺乏溝通的情況下。

進入平麵模特行業的花灩,有了更多無法拒絕的愛慕對象。偶爾,夏克會在線上問她最近練習得怎麼樣?她厭倦了兩人之間如職業夥伴的對話,夏克從未說過一句甜言蜜語,更不會哄她,他有自己的未來,他會堅定地一步步邁過去,不會停下等她。

她感到不甘心,讓剛從捷克回來的夏克來民宿見麵。見麵後的兩人爭執不斷,夏克對樂隊的失望直言不諱,來之前答應了與樂隊在民宿的院子裏排演新曲,他強忍著配合到結束,第二天便與花灩道別,小劇場的排演還等著他,他不會再在樂隊裏多待一分鍾。

花灩大受打擊,她忙碌了一年籌備了這支樂隊,會弓弦樂器的隻有夏克一人,在聽過他的小提琴,花灩不相信還能找到比他更出色的人,即使有,人家也不會屈居在她之下。她設想中的樂隊是她作為門麵,夏克是實力擔當,他一走,這件事就算告吹了。

夏克與她僵持了一天,到第二天準備留個字條就走,被晚睡的花灩發現,兩人大吵一架,民宿夫妻也跑來勸架,爭執中花灩從樓上摔了下來,身上受了輕傷,臉上破了相,暫時無法上妝拍照。花灩的朋友不放過夏克,對這個目中無人又自視甚高的小提琴手早就看不過眼,現在他又宣布退出樂隊,使得他們一年來的心血白費,幾個人圍著夏克準備揍他。

民宿夫婦緊張地準備報警,唯恐鬧出事來。

幸好有兩個理智的成員擋在中間,他們同樣不滿夏克的自私,同時也不滿花灩當初的一意孤行,尤其她過於專注推銷自己,將整個樂隊作為她的陪襯。

僵持到半夜,夏克決定留下來照顧花灩,每個人都累了,站在院子裏的民宿夫婦早就累得回去睡了。

原本劍拔弩張的一群人,轉眼走得一個不剩。天亮後,夏克找了車送花灩去鎮上做檢查,除瘀青一時消不掉,並無大礙,所有人都鬆了口氣,沒人提花灩拍照的事。

夏克收拾行李準備離開時,花灩坐在院子裏出神地看著水缸上漂浮的花瓣,幾片綠葉子隨著漣漪輕輕地移著。他對她點了點,算是就此別過,花灩看著他,背著行李很快走了出去,連頭也不回。

有好一會兒,餐桌上非常安靜,直到大桃長長地籲了口氣,道:“還真的挺幹脆的。”

“她對夏克是真愛?”朵嘉口氣中充滿質疑。

“喜歡追逐不可得而已。”梅諾輕聲說了句,不知其他人是否聽見,我見她專注地看著碗裏一口未動的粥。

“她喜歡把人都拽在自己身邊,沒有安全感?”小桃忽然說。

路易瞅了小桃一眼,眼神故作詫異,湊過去不知在瞧些什麼。小桃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換了個位子坐在酸檸檬邊上。

“樂隊解散了?”我好奇道。

酸檸檬搖頭,說:“沒有,當然不會解散,據說簽了幾個演出合同。夏克雖然對花灩組建的樂隊沒興趣,但他寫了封非常詳細的建議書,讓她調整下樂隊成員,還推薦了幾個弓弦樂器手。我後來覺得,那些要打夏克的人大概是被替換掉的人,花灩認定夏克會成為樂隊的靈魂人物,她知道夏克對樂隊有多重要。至於愛不愛的問題,你們覺得呢?”

“長得漂亮,還很有頭腦。”大桃不由讚歎道。

路易塞了差不多半個橘子在嘴裏,酸檸檬一臉期待地看著他被噎死,他很快吃完,又塞了半個橘子在嘴裏,對酸檸檬得意地一笑。

桃舅娘忙完一圈,回來一看,似笑非笑地說:“你們是打算在餐桌邊等到吃午飯嗎?”

大桃、小桃趕緊跳起來去做事,酸檸檬利索地收拾起餐桌,催著說:“今天天氣這麼好,你們快出去遠足,多鍛煉身體。”說完,一個勁地趕人。

梅諾對鍛煉不感興趣,問我和朵嘉說:“出去走走?”

“好啊!”

我們三人準備上樓換衣時,回頭看到路易靠在椅子上,揚著下巴打量酸檸檬,很有一種總裁審視小秘書的感覺。酸檸檬不甘示弱地沒給他好臉色看,似乎在鬥氣的兩個人,眼神洋溢著溫柔的笑意,樂在其中。

樓上的盆栽裏落了幾片花瓣,粉色的小片,蓋在泥土上,風一吹,飄落到樓下的水池裏,悠悠蕩蕩地浮著,漂著,有幾片落在路易的頭發上,酸檸檬遲疑了一下,輕輕地替他摘去。

路易拉著她的手,她笑了笑,沒有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