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牙一聲,院門打開。
眾人抬頭看去,隻見一道襲白色長裙包裹著個嬌小的身體,烏黑的長發隨意披在身後,夜風吹起,撂起幾縷青絲,看上去在猶如天上仙子一般絕美異常。
白老夫人心頭狠狠一抽,這樣的女子,這樣的麵容,可不就是當年的婉兒麼?那日初到,婉兒沐浴過後,還來不及梳妝她便進了她的院門,看到的,也是這般情形,嘴上掛著的淡淡笑容,美得讓人無法忘記。
難怪了,難怪那個一心想要得到她,她若是男人,這樣的女子她也會想方設法的得到的,可惜那個人用錯了方法,錯過了那樣一個絕色美女。
“祖母何必生這麼大氣,人又不是你殺的,你隻不過是想讓這丫鬟阻止二弟行凶罷了,誰知道二弟竟殺紅了眼,連一個丫鬟都不放過。”
白清秋清冷的話響了起來,也同時將白老夫人的思緒也拉了回來,一臉不悅的看著白清秋。
現在的白清秋在她眼裏不僅是個不相幹的人,而且是個釘,眼中釘,說不定,以後還會是肉中刺,若是她不聽話,說不定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將其拔除了。
“清秋啊,我白府對你不薄吧。”
白老夫人現在就是連做戲也懶得跟她做了,直接越過丫鬟之事說起了正經。
“祖母,你在說什麼呢,什麼薄不薄的,還不都這樣,難不成你們是想要拿我這條命去給一個庶女的斷臂填命?若真是那樣,便真的寒心了。”
白清秋聲音很輕,輕得就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不過,說話的同時,目光一直沒有看白老夫人,而是一直看著那個胸膛插著劍,死透了的丫鬟。
所有人的目光一直在白清秋身上,自然,也會順著她的目光向那丫鬟看去,死人的臉色在燈光之下變陰森可怖,更隨著白清秋的話而渾身打顫,再次肯定了,老夫人就是個心狠之人。
“你?白清秋那是你做下的,難不成你不該賠?”
“祖母,你是老糊塗了吧,你難道沒有看見白清月的手是那幫賊人砍的嗎?還有,我才是白府的正嫡女,你竟然讓一個嫡女給一個庶女賠命,你不覺得這很荒謬嗎。”白清秋冷冷哼道。
荒謬?
白老夫人氣得猛吸口氣,她毀了她的親孫女兒,卻還在這裏說她荒謬?
“白清秋?難道你是想看著白府就此滅門不成?”
“白府滅門,老夫人你說什麼蠢話,白清月被賊人砍斷手臂,難不成皇上還會將錯處怪在白府頭上嗎,簡直是笑話,那賊人又不是白府請來的?誰請來的你找誰去,白府最多是個護主不利而已。”
“你?”
“好了老夫人,我看看這天色也不早了,您還是好生回去歇著吧,此事,隻要白清流將那賊子的頭目抓了來,交給皇上細細審問就好,其餘之事,也不是你我能做得了主了,畢竟,白清月在聖旨下下來的那一刻,她已經不是白府之女了。”
白清秋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什麼麵子,什麼祖孫情深,她已經不是從前的白清秋了,還做著那些個表麵功。
白老夫人難道就沒發現,她已經在開始叫她老夫人了嗎。
大小姐說得對,白清月之傷不是人力所為,在這個時候應該去抓人去而不是跑來清秋院對她呼喝,就算皇上知道了,也隻會怪個保護不周之罪,哪裏會是什麼滅門?老夫人這根本就是有意針對大小姐。
眾人異樣的目光看著白老夫人,自今夜之後,隻怕白府所有丫鬟婆子都要對這個老夫人“另眼”相看了,不僅是非不分,而且心腸狠毒,為了阻止二公子,竟活生生將一個丫鬟推了出去,現在又想將大小姐推出去。
看著著實讓人心裏發怵啊。
“白清秋,你這個賤人,賤人,還我清月命來。”
就在這個時候,李姨娘突然抽出丫鬟胸口的那把利劍,自己推著輪椅的軲轆衝了過來。
“小姐小心。”
嵐軒臉色大驚,想也沒想,對著李姨娘輪椅狠踢過去。李姨娘連人帶椅齊飛出去狠狠的撞在一邊樹杆之上。
又是砰的一巨響,輪椅碎裂,李姨娘破敗的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地,胸口一個劇痛,哇的一聲吐出口血來。
“賤貨,就憑你也敢傷我家小姐,你還真當我嵐軒不存在嗎?”嵐軒冷哼。
白老夫人見此,麵色極為難看了,這李姨娘雖然不是個什麼好東西,可是,可是也輪不到一個小小的丫鬟來教訓,那,那不是在打她的臉又是什麼?
“白清秋,你眼裏到底還有沒有我這祖母?”
祖母?
她現在來說這句話不覺得好笑嗎?
白清秋轉過頭來,長長的睫毛微微下垂,燈光透過濃密的睫毛眼下一道陰影。
“我還正想問呢,祖母今日之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沒良心,白眼狼,什麼養了我十四年這般的報答白府?你這話裏,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就因為我母早逝,您就這般對我嗎?”
沒娘的孩子最可憐,最讓人心酸。
“這?”
白老夫人慘白著張臉驚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