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處以極刑(1 / 3)

聽了阿寶的話,我吐掉口中的胭脂,提起滾邊的裙敞就往外跑。

這套新衣服是王府裏的小丫鬟送來的。桃裳碧裙,明豔鮮亮。

可是還沒等我在院子裏陪百花千草鬥一圈豔呢,就聽到那些仆從們紛紛竊語,大驚小怪地議論著!

“六叔你瞧見了沒?說是那魚足有三丈長,眼睛血紅血紅的,瞪著要吃人哩!”

“抓到了好,抓到了妖怪大家可算是好安生一個夏了。”

“王爺沒說要怎麼吃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沒看那魚的腮子都爛成屎了麼?鱗片下麵咕嘟咕嘟冒黑毒呢!”

“也是,說是還沒死透。先送到府衙那邊的地牢去了,說不定啊,剖開肚子還能找到點寶貝呢。”

我沒心情去管這些人少見多怪地插科打諢,隻擔心洛西風有沒有受傷。

畢竟這白唇魚戰鬥力非常,又癲狂帶毒。若是交手降服,可是少不了一場惡鬥的。

“抱歉打擾了,你們是說,王爺和我師父已經把白唇魚妖抓到了府衙那邊?”我捉住兩個正聊得熱火朝天的仆從。急急詢問。

“啊,正是。”

我匆匆往臨王府的大門外跑,還沒闖出兩條街就撞上了唐芷。

淡紫的長裙,繡白底的花。烏黑長發挽個利落乖順的流雲髻——這真是要跟洛西風逛街去,才把自己拾掇成這樣啊?

雖然我承認,光論一張五官瞧,唐芷的確是比我漂亮些的。

“昨晚哭哭啼啼地逼我要解藥,現在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唐芷扯住我的衣袖,冷哼一聲:“洛西風呢?說好了今天陪我逛花街的。你又把他纏到哪去了?”

我一聽就樂了,說實在的,唐芷本也是個真性情的姑娘。以前種種多是有心維持著一副乖巧賢淑的模樣,才故作姿態吧。

如今洛西風這鐵了心的態度多半也叫她想開了不少,這樣子相處幾番,我倒覺得沒有初次見麵那會兒來的惹人討厭了。

“逛花街本來就是女孩子的事。唐家姐姐,若不嫌棄,咱們兩個自個兒去便是。男人們總有大事要事須得忙——”

“瞧你這通情達理的模樣,嗬,還真是比那個短命的黎疏更適合當王妃。”唐芷上上下下打量著我的新衣裙。揶揄不已:“阿黛,明眼人都看得出軒轅野對你有意思,你何苦還要與我爭搶師兄?”

我皺了皺眉,摘掉臉上的花黃,擼起翠薄嬌嫩的新袖:“我要去看魚妖。你要是也想助我師父一臂之力,就給我閉上嘴,一塊去。”

“魚妖?你不就是?”女人眼睛翻了翻,漂亮的眼白都快能做成表情包了。

“唐芷我不找你麻煩完全是看在洛西風的麵子上,別以為你之前害我算計我的事就過去了!”

後來,我們兩人自是不肯再理對方一句話,匆匆往臨安城府衙趕。

門口親軍林立,戒備森嚴,幾根丈粗的木架子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前遠。

一路黑血一路鱗,想想也能將這一番驚心動魄聚現得如是感同身受。

“師父!”一進大廳,我眼看著正背對著門,與軒轅野一本正經說著話的洛西風,急急跑上去:“師父你沒事吧?”

我上下打量著他,還好衣不沾血。

“阿黛?你怎麼過來了?”軒轅野麵有歉意:“一早聽說這白魚妖落了法陣。我匆匆便跟過來了。你——”

“王爺不必耿耿於懷,捉妖大事要緊。”轉向洛西風,我問:“師父,那白魚呢?”

“在後院的地水寒牢,已經加禁封咒了。”洛西風看了看我,旋即又轉向唐芷:“阿芷,你來了便正好。那白唇魚狀況不太對,好似受了很重的傷,你隨我去看它一看可好?”

就這樣,我們一行人又轉過了後院,一路來到地牢。

阿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上來的,等我發現他的時候,這蘿卜已經在我肩膀上趴了很久了:“阿黛,那天在別院的時候,你還記得我說看到過的一個白影麼?”

我說當然記得啊,之前還以為是洛西風呢。後來遭遇白魚,才知道這妖怪是從泥淖中遊到了別院花池。

“當時我看得不清,如今想想,能在水中飄映這麼大一坨影子的——”阿寶用觸手扒著我的肩,說起那場麵還是心有餘悸的:“也不知它那天是吃飽了還是怎麼的,竟然沒有攻擊你呢。”

我想了想,也是哦。白魚凶猛,但貌似¬——由始至終都是我這邊進攻非常,它倒是沒有出手傷我。

昏暗的水牢內,點點燈火立於潮濕的岸壁。

“這白唇魚妖已然毫無神智,捉到陣中未免它自殘毀傷,不得已用鐵索穿了腮。”站在最後一道大鐵門前,洛西風問我還要去看麼?

魚妖穿腮,就跟人穿琵琶骨一樣,任你七十二般變化也不可得。

想想就覺得感同身受得疼,我不由自主地掩住口。

兩側侍衛拉開鐵門鎖,一股惡臭夾雜著腥氣充斥了整個水牢。

白唇魚被剪了鰭,掛在一副沉重的鐵架上。

濃黑的血液沿著黯淡無光的鱗片,慢慢滲透進身後的濕牆。

說實話,我見此景,說沒有一點不舒服那可是假的。

“我來看看吧。”唐芷收了收衣袖,走上前去。

白魚沒有掙紮,唯有潰爛的腮角一張一合,血紅的眼睛朝天翻。

可是唐芷剛剛走近三步,突然腳下一個趔趄,一下子就摔到洛西風的臂彎裏。

“阿芷你怎麼了!”

但見女人臉色蒼白,就像那日在廚房裏煎藥時病發於我眼前一樣。不,應該是比那日的狀況看著還嚴重。

“沒事……”唐芷理了理雲鬢,站直了身子:“可能是氣味太刺鼻,有點頭暈。”

她說是這般說,但我卻從她眼中多少看出了欲言又止的慌張。

說不清是自己想多了,還是對她始終難以放下警惕和戒備。我偷偷瞄她的表情。

圍著白唇魚轉了兩圈,唐芷的臉色竟比剛才還要難看了,她收了手中的銀針,轉身對我們說:“這白魚,沒有內丹。”

我與洛西風麵麵相覷,旋即說:“我們之前便與它有過交手,同彎彎的哥哥一樣,它們都被封了內丹穴。沒有內丹是在預料之中的。你能看出來是何人用何種手法剜去了它們的內丹麼?”

“不,這內丹不是被直接剜去的。”唐芷搖頭,用一枚銀簪子輕輕挑了挑白魚的鱗片。墨汁一般的黑血沿著光滑的棱角悉數淌下:“是被人用毒,一點一點析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