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收劍入鞘,看見執掌後殿的女官曦月,嚇到在地上。托著的茶水撒了一地。翼丹伸手把曦月拉起來。曦月依然驚魂未定,馮琳忙俯身收拾了下散碎碗碟。
郡王回到殿裏,看見曦月還在哆嗦。笑著安慰了幾句,讓馮琳帶她下去休息。
從月下看黑影,仿佛是隻鷹隼,卻不象中原的小鷹子,個頭要打的多,而且明顯有攻擊性,看到自己拔出飛劍,明顯是怕了,掉頭飛走!
翼丹忽然想起這種隼在燕地見過,叫海東青,是一種獵鷹。堂兄翼風剛從北方來,莫非是他豢養的,可他為什麼要攻擊自己呢?
最近怪事連連,弄得綸郡王心煩意亂。索性不去想他!轉身回到後殿,內侍幫他脫去袍服,仰身躺上睡榻,蒙頭大睡。.....
日上三竿,郡王才起來。大婚之前父王不讓他太勞累,可以不用日日去校場點兵。
寢房的侍女伺候他洗漱,偏殿的侍衛傳下飯來。衛風和馮琳早在廳堂伺候,翼丹傳諭讓他們一起過來用飯。兩個也不客氣,在下手裏打橫坐下。
衛風與馮琳一個代管軍營之事,一個打理郡王府內外事務,都是郡王的左膀右臂,所以才能夠和郡王一起吃住。
翼丹略略吃了一點,就放下了碗筷。內侍端過茶漱了漱口,曦月親手捧過香茗。
翼丹端起來,品了一口,輕輕放到桌上。
看兩人狼吞虎咽的吃完,郡王說:“馮琳待會兒去趟燕侯館驛,告訴他本王午後去問候王叔,順便到他那裏吃茶。”馮琳答應。
郡王又對衛風說:“今天帶銀子了嗎?”衛風通紅著臉笑道:“今天的銀子能買那座酒樓!”
郡王微微一笑,“今天還去那裏,給你找找麵子。”
衛風馮琳大笑。搶搶忙忙喝了幾口茶,馮琳先伺候郡王和衛風換好衣服騎馬走了,這才帶上幾個從人到館驛去。
時令已經到了孟夏。到處燕舞鶯飛,紅花綠柳。
郡王帶著馮琳,穿街越巷,走了大半個時辰,方才來到布店。
因為已經到了衣服換季的時節,今天布店的生意格外紅火。店主尹伯原本是商人,是商君子由的外戚。商地自古盛產麻布,車馬流通便利。尹博把那裏的麻布運到夏國,自然比別的店鋪價廉物美。因此引得滿城的人都來搶購。拖帶著
連附近的酒樓,衣局,茶肆都生意火爆。
街上人山人海,布店把布攤都擺到了門外。郡王看到淩威,江東和那個小童兒,也都在幫忙賣貨。尤其是小童,小小年紀還煞有介事的跟著吆喝侃價,非常可愛。
郡王正看的起勁,猛然從酒樓裏傳來一陣吵嚷。一回頭,就看見衛風被昨天要酒錢的那個店小二攔在大門口;衛風一瞪眼:“你敢攔大爺的駕?”
小二冷笑一聲:“本店有規矩:凡拖欠過酒錢的大爺一律免進,您老哪兒涼快去哪兒吧!”
衛風怒從心起,冷不防“啪”的甩了小二一個大耳瓜子!
清脆,實在。
滿屋的人都齊刷刷的望了過來。
這一下可夠狠,打得小二捂起臉就地轉了仨圈兒!眼窩立刻變成了熊貓!
等他回過神來剛要發作,隻見衛風探手從袖裏掏出一塊銀子,足有三四兩,“嗖”的撂向小二!
小二不及反應慌忙摟在懷裏!
衛風冷笑道:“這是打了你給賞你的買要錢!”
小二立刻收回了怒意,忍痛擠出個甜甜的笑臉:“大爺,小的剛才隻是想跟您老開個玩笑!___您老教訓的是,小的以後嘴再不敢這麼欠了!”
衛風問:“還有座嗎?”
小二眯著熊貓眼陪笑道:“告大爺:今兒客多,別人來便沒有,您老來了哪能沒有?不過您稍等,我上二樓給您收拾一個雅間。”說完三步兩步跑到樓上,大約有一盞茶的功夫,幾個酒客罵罵咧咧的走下樓,出店去了。小二隨後跑下來,笑嘻嘻的說:“茶都沏好了,大爺您請吧!”
郡王一皺眉,說:“適才出去的那些客人是怎麼回事?”
小二冷笑道:“這些家夥早吃好了,一直賴著不走;就是大爺你們不惠臨小店,我也要把他們請走的!”
郡王似笑非笑地搖搖頭,邁步上樓,果然臨街靠窗有一個雅間,二人分上下落座。衛風要了幾個小菜兩壺酒,小二很快整齊了端了上來。衛風給郡王斟上酒,自己也滿上。
郡王沒動,眼睛一直盯著布店。
天已近午,買布的漸漸稀少,大部分回家吃飯了。外麵的幾個人依舊賣力的吆喝,小童穿梭似得進進出出,找錢抱布,忙的不亦樂乎,臉上一直掛著愉快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