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紀連忙捧著酒立起來,說道:“陛下馬上得天下,拱手治天下,德配天地,才貫古今。臣此生能追隨陛下左右是臣之大幸啊!”說完涕淚俱下,仰麵喝完杯中酒,把杯放在桌上,起身請退。夏王命太子代他送出宮去。
來到外麵,太子說:“母後新愈之喜,舅舅何不多飲幾杯再走?”
騰紀歎道:“陛下已有送客之意,老夫不走何待!”
太子皺眉道:“舅舅這話怎麼說?”
騰紀說:“陛下與老臣的最後一杯酒已經喝完了,老臣還敢等著喝二杯罰酒嗎?天子之聰,英才天縱。恐怕你私換元帥副將,架空元帥的事,陛下有所察覺。臣明日就要上本辭官了,殿下近日行事且忍耐些,務必小心為上啊!”
太子點點頭,看著國相歎息著走出宮去,才疑慮重重的返回後宮。
。。。。。。
郡王出宮時已經星光滿天了。
他先去朝房尋找白羽,內侍回稟說他早已離開了王宮。
綸郡王隻好鬱鬱寡歡的獨自乘馬歸去。
走在禦街,到處燈火通明。官衙的公子王孫前呼後擁,臨街的買賣鋪戶熙熙攘攘,正是天子腳下,夜晚也非常繁華。
一路上東張西望,隻希望忽然發現白羽的身影。僅管他知道白羽是個男兒身,僅管他心裏最傾慕的隻有仙子,僅管還有一個酷似驪姬、即將合巹的商國公主!
快走到郡王府了,感覺有些失望。牽掛的身影沒有出現。或者已獨自進府了?
衛風和馮琳親自在府前迎候著郡王,遠遠望見殿下一個人左張有望的騎馬回來,急忙跑上來接駕。
衛風牽過馬韁繩,笑著問道:“殿下,怎麼不見白統領?”
郡王說:“他沒有進府?”
衛風說:“末將和馮琳一直在門前候著呢,沒見到哇!”
馮琳也說:“的確沒有人來過。”郡王點點頭,來到門前下馬。讓衛風回到家中休息,隻讓馮琳陪伴。
來在大廳裏,曦月捧上一甌香茗,笑吟吟的望著郡王。翼丹感覺她今日的眼神與往日有所不同,不由望了他一眼。
曦月其實也是個美人胎子,深眸彎眉,鷹鼻高跳,麵白如玉,隻是身段兒略微豐腴了些,有點西域女人的味道。
她原先是王後身邊的人,翼丹封了郡王後王後說府裏沒個女人侍候不像樣,就派女官曦月領著十幾個宮娥來到王府。名義上她雖然是內宮的侍女總管,依舊親自為郡王烹茶遞飯,整衣侍寢。雖然稍微有那麼些小心思在裏頭,但曦月並不放縱,否則以郡王冷傲的性格,她也不會在他身邊留那麼久。
看到曦月今天迷離的眼神,還透出一點狡黠,綸郡王稍微有些心動,臉上露出絲絲笑意,猛然一把拉到懷裏!曦月大笑著掙紮著向外跑;郡王更確信這裏麵有蹊蹺,故意捧過她的小嘴作勢要親---
“咣當!”
一聲脆響!
郡王一抬頭,另一個“曦月”驚慌失措的將茶盤摔在地上,瞪大藍色的眼睛,怔怔的望著郡王懷裏的“曦月”!
翼丹嗬嗬笑起來,一邊輕輕拍了拍懷中“曦月”的俏臉;假曦月一躍而起,格格笑著跑到庭外,很快不見了蹤影!
郡王一天的疲勞和不快一掃而光,起身幫曦月收拾起散碎的杯盤,輕笑著,低低的聲音說道:“不要對外人說,免得大驚小怪。”
曦月臉一紅,驚疑不定的望著郡王點點頭,端著碎茶盤退了下去。
翼丹坐回榻上,饒有興致的端起假曦月端來的香茗,喝了一口,感覺怪怪的味道,低頭向茶盅裏一看,隻見一條死蛾子在裏麵!
翼丹苦笑了一下,冷俊的臉上忽然變得凝重:開始他以為假變曦月的是白羽,但白羽絕不會跟自己這樣惡作劇,似乎是另有其人!——郡王警覺起來。
郡王正在思慮,曦月又換了茶具,帶了三個宮娥重新煮茶上來。
翼丹想的有些困了,曦月就陪著郡王走進寢宮,和宮娥們收拾羅帳,服侍他睡下。
第二天,翼丹早早就起來,倒不是要去校場,而是想尋找白羽。
曦月也起來了,去廚下端來水侍奉郡王洗漱。翼丹眼睛一瞬不瞬的望著她,英俊的臉上似笑非笑。
曦月羞赧的低下頭去,不說話。翼丹才確定這個曦月是真的曦月。稍稍有些失落。
外麵已經準備好了早飯。
綸郡王匆匆吃了兩口,出來叫起馮琳,帶著兩個貼身侍衛走到街上。侍衛要去牽馬,郡王一擺手,說:“隨便走走吧,不用騎馬。”幾個人順著禦街向王宮走。郡王一邊走一邊留意兩邊的行人,希望能夠看見白羽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