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時分,翼丹終於從昏昏沉沉中醒來。
曦月已經捧著濕巾坐在床榻邊,一瞬不瞬的望著他,眼神裏充滿了溫情與羞澀。
黎王看她眼神怪怪的,以為是久別重逢的緣故!一邊接過濕巾擦了把臉,一邊問道:“曦月,我睡了多久?”
曦月嬌嗔的答道:“還說!從中午一直睡到現在,推都推不醒!隻有中間醒來那麼一小會兒……”
說到這裏曦月自知失口,臉瞬間變的像張紅布,扭頭不語。
翼丹隻顧著收拾衣服,也沒在意。係好衣帶下了床榻,曦月趕忙給他穿好靴子,二人便一前一後走出了寢房。
馮琳、上官邛、賀離老早就等候在偏殿,等殿下一進來廚下才開始上飯。
三人向黎王行過禮,大家開始用餐。席間賀離就問:“殿下進府之後,怎麼就一睡不起,最晚沒睡嗎?”
郡王臉一紅,還沒來得及答言,曦月忙接過去說道:“殿下久不回府,馮琳總管又請了幾天假,積壓下一些公事,我請殿下處理了下。殿下覺得有些累,就休息了一會兒。”
郡王一邊含含糊糊的嗯了兩聲,一邊瞅了瞅馮琳。淡淡的問道:“馮琳因何事請假呀?”
馮琳忙起身回答說:“家兄忤逆,家父命臣回家告官糾辦。”
郡王驀然一驚:這個奴才果不出本王所料!
當下也不言語,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望望賀離、上官邛,轉臉問馮琳:“為什麼不上酒?”
還沒等馮琳答言,賀離搶先說道:“這位女官兒說王駕不善飲,所以要我們也別提酒字!”
黎王嗬嗬一笑:“豈有此理!二將一路相隨,勞苦功高,既到了王府焉能無酒相待!——馮琳,去取父王去年年下賞賜的花雕來!”
馮琳答應一聲出去。不多時帶人搬了三壇酒過來。賀離慌忙起身接過一壇,打開紅封,一股酒香瞬間彌漫了這個偏殿!
黎王渾身猛的一抖,突然感覺口幹舌燥,滿胸膛把抓柔腸!對酒的渴望,令他幾乎不能自持!
他招手喚過馮琳,隨手抓過一壇花雕,急不可耐的撕去紅封,口對口的痛飲起來!
這下連賀離也驚呆了!
他沒有想到殿下原來是海量!忙起身對黎王笑道:“王駕,一人不喝酒,二人不賭錢!咱們君臣今晚賽個輸贏,看誰先放倒了!”說完也嘴對嘴的喝起來!
黎王翼丹半壇酒下肚,心裏稍微舒服了點,看到賀離仍在大口的痛飲,也急忙有提起壇子,大口的喝起來!
翼丹原本沒有酒量,隻因為聞到酒香不能自持,所以喝了整壇的酒!等喝到肚裏之後,立刻覺得天旋地轉,最眼迷離,一歪身子伏到桌上,憨憨而睡!
這下大家都傻眼了!
曦月一個勁兒的埋怨賀離道:“殿下自從回來,忽然要喝酒!今天午後已經空腹喝了一壇,一直醉到現在才醒,所以方才我才囑咐你們不要提酒字!可你倒好,還要與殿下賭賽!這回可怎麼辦?”
馮琳沉思著說道:“大概殿下今日心情不好,借酒消愁吧!現在隻好先扶他去房裏休息,這幾日多避諱這個‘酒’字便了!”
大家齊聲稱是。
於是上官與賀離幫著曦月把黎王扶到寢房,然後退回偏殿。大家也沒有心情繼續吃飯了,說了一會無關緊要的話,各自回房安歇。
且說黎王躺在床榻上,剛一閉眼,就看見酈姬笑吟吟的從外麵進來,一邊脫衣一邊鑽進羅帳。
然而翼丹這回不像中午的時候,酒入愁腸,但求一醉!將自己喝的昏昏沉沉,不省人事。現在隻不過是急酒攻心,一時眩暈而已。等躺到榻上以後,便有些明白,很奇怪自己為什麼突然會嗜酒如狂!
驀然間,一股濃鬱的女子體香襲來,翼丹微微的睜了下眼睛,看見一個麵容姣好的女子,僅穿著小衣鑽上床來,淫情汲汲的望著他。
這時翼丹才看清楚,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尹梅!心裏異常欣喜,暈暈乎乎的剛想起身擁抱她,轉而一想,暗生疑惑:尹梅早與酈姬合體,返回仙宮去了,怎麼會在此時私下凡界?何況她是仙子,節義而矜持,焉能做出淫奔之事?必是妖無疑!
翼丹想到這裏,收回心猿意馬,暗暗想取出飛劍斬妖。
就在手摸到腰裏的一瞬間,他忽然想起飛劍在沐浴的時候,連百花袍裏的東西全由曦月拿走了!
翼丹暗歎了口氣,眯著眼睛,且看妖精有何舉動,再做道理。
那妖雖變作酈姬,卻一臉的淫蕩之色!她伏到黎王身旁,先將手在他身上上下撫摸,好像是在尋找什麼東西!
過一會兒,什麼也沒摸到,似乎很失望。抬起杏眼望望“醉酒”中的黎王,一副又愛又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