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如一愣，黑白分明的大眼直直盯著他，腦子裏一瞬間亂了，不知道他深夜跑來突然說起這個是怎麼回事。
“我……”嘴唇動了幾下，她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陸君浩卻搶白道：“要是不愛我，你何必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要是不愛我，你又怎麼會允許我跟孩子們培養感情？婉如，那些話都是你故意激怒我的吧？你根本就不愛辰浩了，又何必因為報複他而跟我在一起？是我太傻了，當時被憤怒蒙蔽了雙眼，居然都沒想明白這個道理。”
他都知道了？
清亮的眸子有些呆滯的轉動，她微微仰頭看著麵前高大英俊的男人，看著他眸底的急切、深情和懺悔，眼眶忽然就紅了。
“君浩，我……”一開口，嗓音已經沙啞，她深吸一口氣平複下翻滾的情緒，“君浩，我們已經不可能了，你跟陳小姐－－”
“你隻需要麵對我們的感情，其餘的事情都由我來處理。”繞過書桌，將她拉過來靠的更近，男人寬厚溫暖的大掌抬起，撫在她隱隱顫抖的臉上，剛毅冷峻的五官泛起柔和的神色，連眼底都滿滿全是認真，“婉如，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是不是愛我？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次你不愛我隻是騙我的嗎？”
深夜靜寂，房間裏燈光明媚，陶婉如聽著男人低沉帶著蠱惑的嗓音，看著他烏黑瞳孔裏自己迷茫恍惚的臉龐，嘴唇顫抖了好幾下，卻發不出一個音節。
這一刻來的太倉促，她有一種朦朧的不真實感。前一天他還冷嘲熱諷怨憤不已，可今晚就恢複了記憶裏那個深情繾綣溫柔倍至的男子，是厄運結束了嗎？
“君浩，我……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們之間的障礙太多。”
“那你是要讓孩子們永遠生活在一個不健全的家庭裏？還是給他們另外找一個爸爸？或者讓我給他們找一個後媽？”
“不要！”她急切反駁，從來沒想過那種可能。
“既然不要，我們自然是要在一起的。我說過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你為什麼從來不相信？你以為你的退出是為了我好，可你知道這幾年我是怎麼過的嗎？婉如，就算是為了孩子，你不要再說一些言不由衷的話，也不要再把我推開。你那麼善良心軟，為什麼總是毫不猶豫的傷害我？”
“不是的……”陶婉如連忙搖頭，輕盈的眸底溢滿愧疚，“君浩，對不起……是我不好，你對我那麼好，可是我卻狠心傷害你－－”
“我不要你對我說這些，你隻需要承認對我的感情，其餘的我都不在乎。”
深情凝望，那幾個字在胸口突突撞擊著，陶婉如卻怎麼都說不出口，反問垂下頭聲如蚊蚋：“你都跟陳小姐訂婚了，應該是我問你這個問題吧……”
他苦笑，原來給她的安全感還不夠，她居然會懷疑這個問題。
“婉如，對你，我的心從未變過。”他沒有逃避，聲音平穩而有力，帶著毫不猶豫的霸氣與篤定，“有時候我會想，我若是能忘了你真的愛上別人，那該多好。”
她愕然，心裏怦怦直蹦。這樣的答案，無疑是出乎意料的。畢竟當初她說出那麼可惡的話，還讓他誤以為她拿掉了孩子，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停止對她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