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記官躍上自己的駿馬。“陛下,之前不是,現在,當我跨上我的馬,我也會是一名騎士!”
“那來吧。”國王的嗓音變得顫抖,因為他要去麵對一個激動不已而又充斥著悲慘的前途,“每個戰士都需要這種勇氣,我的朋友。讓衛隊們集合!”
山坡腳下的戰局在騎士團的攻擊下,頓時向埃勒溫薩軍隊傾斜過去。那片銀色迅速遮蔽起整個敵人的軍隊,尤其是衝鋒在最前麵的槍騎士們,他們高呼著戰號,向著那群密密麻麻的敵人,並肩而行,一路向前,真是所向披靡。席爾鐸?都鐸在這排英勇的騎士們中間,他在老遠就看見了那麵蘇爾人的“戰斧”軍旗,他踢著馬刺,像獅子一樣衝進在那麵旗幟旁圍繞著的敵群,一連刺死了好些敵人,他的衛隊也隨即而來,加入到這場拚殺,執掌那麵“戰斧”軍旗的是蘇爾人的一位著名的戰士,他揮動他的戰斧,那是一麵巨大的戰斧,一次就劈裂了衛隊中的一位成員的戰馬的前蹄,隨即用斧子的鈍麵砸碎了那名騎士的腦袋。席爾鐸?都鐸憤怒地調轉馬頭,這時梅爾斯?克裏夫蘭多策馬趕來,向那名戰士挺槍刺去,蘇爾人戰士將旗幟扔給他的副手,左手持起一麵寬大的用十層獸皮蒙起來的大盾牌,克裏夫蘭多的騎槍的鋒利槍尖在這麵盾牌上被彈了開來。
“梅爾斯?克裏夫蘭多!把他留給我!”席爾鐸?都鐸喊道。
克裏夫蘭多向聲音的方向看去,席爾鐸?都鐸正衝刺而來,他那黑色的披風在風中展開成像是凶殘老鷹的雙翼。他的雙眼在頭盔的陰影下,卻感到一陣陣叫人後退的凶殺之氣。蘇爾人戰士並沒有慌張的樣子,他舉著盾牌,在盾牌後麵那柄斧子隨時出擊,準備砍碎敵人的頭顱。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席爾鐸?都鐸率先出槍,快若閃電,槍頭直接擊穿了十層獸皮,穿透了皮質護臂、戰士身上的鎖子甲,咬進了他的皮肉,這個體型巨大的戰士轟然倒地。席爾鐸?都鐸隨即抽出馬側的佩劍,砍下了敵人副手的腦袋,那麵軍旗搖搖晃晃地摔倒在地上。
這時,全軍發出一陣振奮人心的呐喊。
“神聖的造物主啊!他又把勝利從蘇爾人那裏帶到了我們手中,那麵現在被踐踏在馬蹄之下,躺倒在血泊中的軍旗就是我們將會取得勝利的先兆。”每個戰士都這麼想著,他們原本疲憊的身軀像是注入了新的活力,手臂又恢複了握緊武器的氣力,心中的恐懼也消散不見。
“讓軍士們投入戰鬥!”胡安命令道。
集結好的連隊再次下山坡下開進。這些連隊的軍士們回想著死去的人們的臉龐,個個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投入廝殺,去用自己的雙手解除心中的怨恨,所以這幾個連隊跑得飛快,像是瀑布般傾瀉而下,湧進那個死亡的漩渦。那十個步行騎士連隊正苦苦支撐,這時,那些蘇爾人漸漸地開始後退,他們聽見山坡腳下一陣混亂,當他們透過人群,看見了一幅難以置信的景象:
原本集結在那的數量眾多的蘇爾人的軍隊已經不複存在,那裏的旗幟搖晃著,有的斜著倒在地上,有的正向那片森林退卻,一支騎士團正在那奮勇殺敵,正向著烏爾裏希?溫克的軍團的方向衝殺。那片銀色像是突然冒出的一條奔騰的大河,所經之處一片狼藉,在那層灰蒙蒙的馬蹄濺起的塵土下是七橫八豎的屍首,數量之多,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有這麼多的戰士們,埃勒溫薩的,蘇爾的,就這麼躺在了那裏,一動不動,從這裏望去黑壓壓的一片。
很快他們又聽見身後的喊叫,是卡爾?胡安大團長派遣的連隊來馳援他們了。“殺退他們!就是現在,讓蘇爾人在你們的劍下哀嚎!”
“殺敵!殺敵!”戰士們的每一個神經都興奮了起來,他們已經感到接下來就是這陣讓他們獲得榮耀的大屠殺了,他們爭先恐後地向前衝去。以殘忍著稱的斯瓦亞戰士團仍戰鬥著,堅持在最前麵,這時候他們成了埃勒溫薩戰士們爭搶的殺戮對象,他們的戰斧已經不再被畏懼,埃勒溫薩戰士們簡直是撲進斯瓦亞戰士團的隊列,劍矛交錯,打的這個戰士團步步後退。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號角聲突然在森林中連成一片,那聲響好像整片森林都要來參戰,但是人們聽到了響徹的呼喊聲,馬蹄嘚嘚的飛奔聲。
正在領軍廝殺的席爾鐸?都鐸聽到這號角聲,忽然間變的神色暗淡,他無奈地說道:“我們的希望已經渺茫,我們的努力已經無濟於事,但是我們的犧牲不會白費。”說著,他的眼淚若隱若現地出現在他的臉上,在一旁的衛隊騎士們看見他們的軍團長這幅神情感到又吃驚又悲傷,他們悲傷的是七年來的苦難與流血也許都將在今天功敗垂成,吃驚的是他們還從未見過他們的大團長如此的悲傷過。
“蘇爾人騎士!蘇爾人騎士!”四下響起了驚訝與絕望的喊叫聲。
弗拉爾?科斯林,蘇爾人的騎士軍團長,率領著他的騎士開始進攻了。這群騎士雖然沒有埃勒溫薩騎士們的精良鎧甲,但是他們的戰馬更加高大,速度不是埃勒溫薩騎士們所可以比擬,他們的矛槍沒有埃勒溫薩騎士們鋒利,但是他們所受的訓練相差無幾,而論起與馬打交道,這些騎士在小時候就個個是騎馬的好手。
這突然的攻擊瞬間將席爾鐸?都鐸的騎士團攔腰截斷,走在後頭的四支騎士連隊立即陷入了與敵軍的混戰,但是在那個位置集中有蘇爾人最精銳、最勇敢的騎士們,這四支連隊遭受了一場毀滅性的打擊。隻聽見劍刃相碰,戰馬嘶鳴,像是刮起了一陣風暴,塵土飛揚,可一眨眼的功夫,隻見到驚慌失措的戰馬從這場風暴中飛奔出來,而他們的主人卻躺在飛奔的馬蹄之下,而幸存下來的騎士們都是灰頭土臉,這場短暫的惡戰叫他們丟去了武器,緊緊地伏在馬背上,毫無目的地向著四周逃走了。
“那幾支連隊的潰敗是必然的了,”席爾鐸?都鐸的神色恢複了往日的堅毅,他命令道:“甘姆斯?布爾特林副團長,你立馬率領一隊連隊繼續挺進,到烏爾裏希?溫克的軍團那去。梅爾斯?克裏夫蘭多,你立馬領一支連隊到卡爾?胡安那,他們馬上要遭到蘇爾人騎士的攻擊了,一定會急需我們支援。剩下的人隨我來!”命令一下,四支連隊隨即兵分三路。
蘇爾人的騎士們很快打散了騎士團,弗拉爾?科斯林呼喊道:“來呀,騎士們,跟我來!埃勒溫薩人的勇氣與決心已經動搖,快隨我而來!”這時,他看見那片從山坡拚殺下來的步兵團,他兩眼充血,滿是怨恨,“殺的他們血流成河!”
騎士們聽到這呼喊,各個踢著馬刺,喊叫著,向那群步行軍衝去。卡爾?胡安的步兵連隊驚恐地看見這一景象:
蘇爾人騎士們像片黑壓壓的烏雲一般壓了過來,他們衝得飛快,好像他們騎著的不是馬,而是風一樣,他們手中的戰斧、矛槍閃閃發光,任何戰士看到這場麵都會快窒息一般。而那些倉惶敗退的蘇爾人步兵們也在這些騎士後方重新組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