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褪下的人皮堆了滿院子,血紅的肌肉和脂肪都呈現出白天看到的腐爛的樣子,散發著無比的臭氣。他們齜牙咧嘴搖頭晃腦的,影壁牆上的白色東西開始紛紛的剝落下來,那並不是鱗片,而是一隻隻白骨老鼠!小小的怪物像瘋了一樣躥到那些逃跑的背包客身上撕咬起來,弄的那些背包客鬼哭狼嚎的。
張衍和曹湛不斷回頭,見那啞巴被一群已經算不上人的怪物圍了起來,那些脫掉人皮的村民像一隻隻野獸那樣行動,嘴裏發出怪叫,奔著啞巴就去了。可是馬曉歌卻用拐杖打他們,還搖頭示意不要回頭,趕緊跑。
突然,那雕像站了起來,胳膊拉得頎長,一下子就揪住了啞巴的一條胳膊,啞巴掙紮不過,噗的一下胳膊就被怪力扯斷了!
“啊!”張衍和曹湛忍不住驚呼,馬曉歌暗道不好,那些怪物立刻就發現他們,像洪水一般猛的撲了過來。那雕像的後背猛然裂開,從裏麵鼓動出什麼東西,它好像也在脫皮呀!
那啞巴看見怪物們發現他們後,一個猛地跳躍,像閃電一樣跳到門口擋住了去路,用一條胳膊和雙腿連踢再踹,給他們爭取時間。
事到臨頭再猶豫誰也跑不了,曹湛張衍駕著小眼睛一路狂奔,一邊跑是一邊哭,雖然沒跟啞巴說過話,可是這啞巴關鍵時刻卻舍了命的救他們,就這麼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這心裏太不是滋味了。
沒過多久他們隻感覺身後好像有東西在追,回頭一看心都涼了一半了,隻見身後數十個人,不,是數十隻野獸一般的東西在後麵追呀,他們四肢頎長,後肢比前肢長,分明是人類的體型,卻不能說是人類。整個頭部變形前凸,一嘴的獠牙,在那獠牙上還泛著水光。那些怪物四肢著地的奔跑,就像一群扒了皮的瘦狗一樣,簡直就是生化危機在世。
這眼瞅著就要追上來時,一聲怪異的哨聲響起,嗡的一下震得張衍曹湛耳朵發疼,太陽穴蹦蹦直跳。後麵尾隨的生物不過停頓了幾秒鍾就又開始瘋狂的追了上來,眼看那棵大樹就要到了,白晝就在眼前!
可是那些怪物比他們更快,有幾隻已經跳了起來,撲到了張衍和曹湛身上,兩個人嚇得就地翻滾,甩開了怪物,可是小眼睛卻脫手了,眼瞅著那怪物鋒利的牙齒就要咬傷小眼睛的脖子,那一瞬間絕望籠罩在他們心頭。
就在此時更加刺耳的哨音響起,兩個人的頭開始嗡鳴,鼻子裏也瞬間流出了鼻血,一種難以說清的痛苦在他們心頭激蕩,受不了了,這聲音太難聽了。離他們最近的那幾個怪物的腦殼突然像是被打碎的爛南瓜一樣碎裂了開來,炸出的灰白腦漿噴了三人一身,那腦漿子就跟豆腐渣一樣。
“跑啊。”馬曉歌是真的生氣了,千叮嚀萬囑咐,千萬別出聲,可還是沒憋住,讓他們陷入了這種被動的局麵。
越來越多的怪物出現在他們的視野裏,隻見遠處躥過來一個三米多高,跟異形女皇有的一拚的大怪物。它好像是由無數夾雜著毛發的碎肉構成,脊背上長滿了骨刺,四肢著地的向前竄動,那布滿孔洞的身體細看去,全是嵌入皮肉的幹癟麵孔,無一不是痛苦掙紮,大量的鮮血布滿它的周身,每當它竄動時就會撒下血雨,那腦袋簡直就是動物的腦袋,比大象的腦袋也差不到哪裏去。
張衍曹湛差點跪下,可是卻被馬曉歌一拐杖抽到了身上,馬曉歌大罵道:“不想死就快點跑。”這一人一拐子總算讓他們回過神來,急速飆升的腎上腺素令他們爆發出了野獸般的求生欲,當他們跨過大樹之後白天出現了。可是天空並沒有太陽,而是暗沉的天空,比黑夜強不到哪裏去。
那些怪物似乎隻猶豫了片刻就衝過了大樹,這時馬曉歌回身站定,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和白酒,她將烈酒含在口中,看準時機猛的噴出了熊熊烈火,火焰和光似乎對怪物有著極高的傷害,不僅那些被火燒到的怪物皮開肉綻變成焦炭,那些靠近的怪物都被灼燒的冒起了青煙。
這一番火雨成功的擊退了一波敵人,可是令人感到恐懼的一幕發生了,那巨型怪物身上的臉孔開始劈裏啪啦的往下掉,變成了更多的無皮怪人!
跑過白天的村落時,那破舊的房子再看上去都變成了一個個墓坑,墓坑裏麵都放著棺材,可棺材的蓋子卻打開著,裏麵空無一物。
終於,他們看見了在陰暗之中的車,可是這車周圍全是白色的人形,它們就好像那天晚上的亡靈一樣,趴在車上,密密麻麻的哭叫著,不知道再說什麼。
馬曉歌麵若惡鬼大嗬一聲:“滾。”這一嗓子抻得她肋骨叉子揪心的疼,那嗓子都掙出血來了。
爆嗬仿佛有一種無形的力量,像一陣颶風把白色影子吹得七零八落,曹湛連忙進了駕駛室,由馬曉歌和張衍架著小眼睛鑽進了後座。就在他們要發動車子的時候,忽然一雙手拍在了車窗上!
“救命,救救我!”一個穿著登山服的男人驚恐的叫喊著,他的身後追著不少的怪物。
“開車。”馬曉歌冷聲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