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昏迷的小兵被帶回了客堂,馬曉歌也把這個看不見的東西給五花大綁起來,捆得跟一個粽子一樣。
看著床上的人,曹滿終於把自己的顧慮問出來了。“姑奶奶,這人不會噴毒吧?”
“不會,他還是活人。之前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現在想通了。這就是換湯不換藥,都是套路。那陸上溺死的人其實早就死了,肚子裏被人裝了機關,這是演了一出兒戲,無論是何人發現,最後那人肯定會被送入知事府。這次也一樣,弄這些事情,把我們引入套中,再來一招借刀殺人。不過,這次更有針對性。看來對方對我們知事府是了如指掌,知事府內必有內奸。”
“姑奶奶,這不明擺著麼?知事府的支差從來就不是固定的,非派您過來,必定是有人弄鬼。現在消息傳不出去,咱們這就要被那死瘸子給祭天了,這可怎麼辦呀!”曹滿都看不下去了,這姑奶奶腦子是真直,就這水平,放在宮中,早就死了十次了。
“嗯,這東西估計離開水太久就會死的。”馬曉歌自言自語著,好似完全沒聽到曹滿的話。
“哎,對了,姑奶奶,你說這水鬼不都是在水邊的麼?怎麼敢跑到這寺院中啊!”曹滿也被這話給吸引,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帶著跑偏了。
“誰告訴你,水鬼必須在水邊,隻要有水,不至於幹涸而死的地方,都可以生存。這座寺廟已經失去了信念的保護,隻剩下一座空殼子了,眾人心中已經隻有恐懼和絕望了。”馬曉歌看著天空說了這麼一段高深莫測的話。
曹滿完全不懂,但李朗卻若有所思的看向馬曉歌提溜著的那個還在滴水的東西。
寺廟中真正有力量的並非是那泥塑的雕像,而是佛徒那堅定的信念,以及這眾多信徒賦予佛像、佛珠上的善念。心底光明的人是不會畏懼的黑暗的,人心兩麵,善惡兩邊,心善者生佛,心惡者生魔。
這是集眾人之信念所鑄構的屏障,就仿佛一個人非常恐懼害怕,但他堅信進入寺廟後,妖邪鬼怪不敢追來,於是這個堅信就會使他強大起來。這是一個非常複雜的東西,科學點兒講叫地球意識,也叫阿賴耶識,反正都是差不多的東西。
人道信念,是一種非常強大的力量,要不然怎麼說是眾誌成城呢。恐懼和懷疑是摧毀信仰的最佳武器,而那些被鎖住的僧眾們心中一定充滿了恐懼,無論如何念經對屍毒都無濟於事,彷徨恐懼又絕望,這便使這寺廟失去了原本的驅逐邪祟的力量。
“總之,不管怎麼樣吃飽了才有力氣,有了力氣心中還不會害怕。”她麵向二人,似自言自語也像是對李朗一個人說的。“很多東西隻要產生恐懼,就會散發出味道。人是一樣,妖魔也一樣。所以,恐懼是一種沒用的東西,無懼者無敵。”
曹滿自然是聽不懂這姑奶奶在說什麼,至於李朗他目光晦暗不明,隻是輕咬嘴唇,眉間微蹙。
獵物麵對獵手的時候會恐懼,正如人麵對妖邪的時候會恐懼。要想從獵物變成獵手,那就必須拋棄恐懼。不管李朗能學到多少,馬曉歌都不打算去強求,做選擇的終究是他自己。
講完這些有的沒的,馬曉歌就要出去,本來是想讓曹滿在這裏幫忙看著,她和李朗要去灶房幫小沙彌,結果曹滿這膽小鬼死也不肯,還是害怕,她隻好把李朗留下,自己一個人把那水鬼帶走了。
等她走後,曹滿就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和李朗說話,當然,隻是他單方麵的碎嘴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