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十一年,軍閥割據,直奉大戰失敗,東北宣布獨立,在這動蕩不堪的時代裏,妖魔鬼怪、魑魅魍魎似乎格外的多。
此時的東北有十月革命的俄國流民,還有大正餘暉的霓虹人,在東北王的統治下,獲得著短暫的安寧,可是除了這些人之外,深山老林匪患頻繁,可以說是土匪最輝煌的時代。
那一日鍾傑陪著馬文天在茶館喝茶,短短五年,當初那個半大孩子就已經初初長成,唇紅齒白,頗為秀氣。許是受了隔壁戲班的影響,喜歡唱兩出兒戲。也算字正腔圓,身姿挺拔。
雖然是吃一樣的米,可是馬文天就長的著實是粗了些,他喜歡遊泳,因此被曬的皮膚黝黑,方臉濃眉高鼻,長的十分粗獷,笑起來一副白白的牙齒,還有些孩子氣。
兩人此時已經出師了,可以單獨辦一些事兒,隻是鍾傑話少穩妥,馬文天話多跳脫,便一直讓兩人搭檔出馬,此一次也是有一件事情要辦的。
旁邊是幾個外地的商人,他們說著說著就說起了霓虹妓院的事來,兩人在旁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不禁也入了迷。
霓虹人在東北多開妓院,異域風情又溫柔的霓虹女人最受追捧。奉天有整一條街差不多都是霓虹妓院,霓虹妓院比胭脂胡同之類的地方條件要好的多,出入往來非富則貴,不是一般人能隨意去的。
聽說裏麵有很多白俄流亡的女人,毛子女人又白又漂亮,叫人看了眼睛都挪不動了。
“那遊郭裏的東洋娘們可真是溫柔,見麵了還沒說話的就給你直接跪下了。就是東洋的飯太難吃了,居然都是生的。”
“嘿嘿,叫你吃生蠔猛一些,要不然怎麼滿足那些娘們。再說,去那兒也不是為了吃那勞什子的東西,不是為了整那些東洋娘們麼。宋老板你是真有錢,那東洋娘們的價格實在是太貴了,去一次還不一定讓你整,我可消費不起。”
“哎呀,看你說的這麼粗俗,人家那是雅,都是談事情擺闊,是個身份。哪有一進去就要女人的,那上胭脂胡同不就得了,幾十塊錢一宿的娘們那不多了去了。”
其中一個商人惱了,一甩袖子道:“什麼雅不雅,還不得幹那事兒,要雅的,清吟小班也雅呀。那又能怎麼樣,我出去販貨之前,清吟小班的小翠寶還是個雛兒。一碗茶一塊錢,見麵彈琴唱曲就是不睡覺。你道我回來又怎麼地,都到三等妓院裏去賣鋪了。才十個月,就混到那兒去了,白瞎爺我的茶錢了。”
“那你就去睡一覺就算全了心願得了,三等妓院也不過是十幾塊錢罷了。”
“算了吧,我什麼身份,去那種地方,我還嫌髒呢。寧吃仙桃一口,不吃爛杏一筐。”
兩個客人聊著聊著,就又聊回了遊郭,霓虹人把妓院一條街叫遊郭,管妓女叫遊女。不過說起來還真是油鍋,男人在裏頭尋歡作樂,女人在裏頭水深火熱。
“不過,最近這油鍋到是不開了,整條街都封上了。”
“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內幕消息啊,我可是正好在場。你也知道這開妓院少不了要女人,有願意的有不願意的,那些不願意的女人被運進去後……”聲音越來越小,哪怕是鍾傑和馬文天的耳力驚人也聽不到後麵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