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好消息!”
輕羅腳步飛快的走進靈堂,押著聲音低呼,“西府大老爺被天家發落了!
說是瀆職,耽誤抗災,直接褫奪兵權,官降三級,被發配到濟南府任同知去了。
據說還被罰了一年的俸祿,直接被拿去賑災了。”
身在靈堂上,輕羅不敢笑出來,但語氣裏的幸災樂禍是怎麼也掩飾不住。
溫婉一聽,也是心中大喜,跪在溫宏靈前燒了大把的紙錢,“父親,您聽到了嗎?
溫成遭報應了,這隻是第一步,日後,每一個害您的人,我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晚一點的時候,溫成便來了,說是來吊唁,眼神卻凶狠的像是要砸了靈堂。
進了靈堂也不燒香,怒瞪著溫婉逼問,“賤人,你是不是故意的?”
“大伯父在說什麼呢,阿婉聽不懂啊?”
溫婉無辜的眨眼,“升官發財的機會我都送到大伯父眼前了,是大伯父您自己不相信的,
耽擱了你和大哥的青雲路,這可怪不著我!”
她滿眼幸災樂禍,就差把“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麼著?”這句話刻在連上了。
溫成怒不可遏,論起胳膊就要一巴掌抽過來。
卻是膝蓋一軟,呼通一聲,跪在了溫婉麵前,給滿靈堂的人都嚇了一跳。
溫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故作驚訝道:“呀,大伯父這是做什麼,你給我父親行個禮就可以了,我可受不起大伯父如此大禮!”
溫成一張臉氣的通紅,想起來,膝蓋卻完全使不上力,根本起不來。
溫婉看到外麵那囂張的人,也隻當沒看到,冷冷道:“大伯父這是做了虧心事,被我父親困住了吧?
你還是老老實實給我父親磕個頭,說不定我父親還能放你走。
稍後二嬸的娘家人會來吊唁,大伯父總不希望當著那麼多人的麵丟人吧?”
陳氏出身潁川陳家,這些年雖然沒落了,但世家的底蘊在那裏。
溫成的醜態若是讓陳家人看到,那在各大世家中也就沒臉了。
羞惱至極,溫成還在那裏僵著,溫婉便揪著他的後領一下一下給溫宏磕頭。
“我父親的死,東府在其中使了多少力,你我都清楚。
記住今天的感覺,這隻是個開始,你西府每一個人,都要為你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砰,溫成的腦門兒砸在地上。
溫婉起身,眼神森冷,語氣卻帶著笑,“大伯父也太實誠了。
你和我父親是平輩,居然行此大禮,真是兄弟情深啊,我都快感動哭了!”
溫婉擦拭著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揚手道:“陸管家,快扶大伯父下去休息。”
陸管家愕然上前,扶著溫成離開,隻覺得溫成整個人僵的像是行屍走肉,隻以為他養尊處優的,跪久了,才會那般。
殊不知溫成此舉,全是被溫婉氣的。
想他溫成年少入仕,平步青雲,不惑之年便官居二品,何等的風光。
如今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算計的丟了官,還受到如此奇恥大辱,卻還不能發作。
長公主和靖北候親自吊唁溫宏,他來的時候靖北候那個二世祖還在外麵看著。
他才承了自己手裏的兵權,正受皇帝重用。
一旦妄動,皇帝定會收到消息,屆時,西府就再也沒有翻身之機會了。
溫成氣到翻滾,卻隻能忍著,出了門甩開陸管家就自己走了。
靈堂內,秦氏看著溫成走了,才嗔怪道:“阿婉,你方才太衝動了。
溫成雖然被官降三級,但畢竟還是有官職在身的。
民不與官鬥,他雖然走了,但西府還在,他若是要報複你,你防不勝防啊!”
“就是。”
秋韻也跟著附和,“你若是看他不順眼,私底下怎麼折騰都行,怎麼能如此明目張膽的動手嗎?”
“難道不是母親您想讓他在父親靈前贖罪嗎?”
溫婉愕然,溫成那突然一跪,她也嚇了一跳,後來以為是她母親所為,才沒管那麼多的。
結果,不是她母親?
“我以為是你動的手啊!”
秋韻也是一愣懵逼,“難道不是你嗎?”
溫婉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我站在他對麵,如何能觸到他膝蓋彎?
直接踢一腳,那也太明顯了吧?”
這下,秦氏、秋韻、溫婉都愣住了。
“難道,真的是大伯父氣不過西府欺負我們,來為我們主持公道了?”
幽幽的聲音把幾人都嚇了一跳。
三個人一下子散開,就見溫璿從門口探出個腦袋來。
“死丫頭你嚇死我們了!”
秦氏拍著自己的胸口直喘粗氣兒。
秋韻也不遑多讓,唯有溫婉,還在狐疑,“不是我,也不是母親你,那咱們府上誰還有這樣的身手?”
彈指傷人,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就算是原來的國公府,能做到的也寥寥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