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封密信送到三法司主官的床頭。
上麵清清楚楚的羅列了武安侯府買凶追殺溫宏、誣陷溫宏通敵叛國,
買通前宣威將軍溫成,次北關副將季康明作偽證的各項證據。
甚至還清楚的列出了武安侯與江湖上的幫派來往,販賣官鹽,斂財謀私的證據。
一大早,三法司的主官就在刑部碰頭,刑部尚書白牧看著兩個同僚難看的麵色,了然道:“看來,二位也和本官一樣,收到那封密信了?”
“說來慚愧,對方不知是怎麼摸到府裏的,醒來的時候這封信就在枕邊放著呢。”
禦史羞愧道:“從未聽說過京都竟然有如此高人,幸虧對方隻是送了一封信。
就這等來無影,去無蹤的身手,他若是想下殺手,我等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誰說不是啊!”
大理寺卿也是一臉的心有餘悸。
白牧祖祖輩輩幹的是得罪人的活兒,倒是比他們兩個冷靜些。
看著三封一模一樣的信,思忖道:“既然對方未下殺手,那就說明不是衝著我們來的,二位也不必過於驚慌。
倒是這上麵的消息,二位以為,有幾分可信?”
大理寺卿和禦史麵麵相覷,而後,大理寺卿遲疑道:“這季康明和溫成倒是好說
,武安侯如今在靖北擔任監軍重任,絕非我等能置喙的。
可信與否,還是交由陛下與陳閣老定奪,二位以為如何?”
“什麼事還要交由陛下和陳閣老定奪啊?”
陰冷的聲音讓人本能的感覺不適,三人聞聲望去,卻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並肩而來。
黑衣的謝淵渟張揚肆意,將紈絝的形象刻到了骨子裏。
白衣的葉歸塵陰鷙冷酷,渾身都透著令人膽寒的傲慢。
說話的正是葉歸塵,可傳聞中素來厭惡與錦衣衛打交道的謝淵渟竟然也附和了一句,
“就是,陛下既然交由三法司和錦衣衛協同審理此案,那就由幾位大人全權處理便是,
這案子上手才幾天啊,如何就要驚動陳閣老和陛下了?”
“謝二公子,葉鎮撫使,不是我們大驚小怪,實在是茲事體大,我等無法做主啊!”
這二位一個是皇帝的左膀右臂,一個是連皇帝也要寬宥三分的紈絝子弟。
三法司幾個正經辦事的誰也不想得罪他們。
聞言,大理寺卿主動將密信的事情交代了出來,而後苦惱道:“二位說說,這等要事,是我們能做主的嗎?”
“做主是不能,但可以核查一下真假,再交由陛下和陳閣老定奪啊!”
謝淵渟吊兒郎當道:“這事交到陛下那裏,也就是這個說法。
陛下這幾日心情不悅,你們還沒確定線索真假,就報上去,不是平白給陛下上眼藥嗎?”
當初溫宏通敵叛國,讓溫國公府男丁秋後處斬的旨意是皇帝親自下的。
如今要推翻皇帝的決定,重新複查,注定了此事提一次,皇帝就要不悅一次。
謝淵渟這話倒是沒說錯,幾個大臣麵麵相覷。
謝淵渟忽然道:“此事牽扯到軍中,且武安侯與季康明皆遠在靖北。
三法司走正常程序,未免耗時太久,讓錦衣衛處理,最多三五日,必有結果。
三法司趁機提審手頭現有的證人,
至於我,手頭還有幾個追殺我父兄和溫國公世子的刺客,可交到刑部進行審理。
咱們通力合作,盡快查清真相,諸位意下如何?”
三法司主官麵麵相覷片刻,齊齊點頭,“我等自然沒有問題,定當全力以赴。”
事關靖國軍戰敗的原因,謝淵渟在此事中定會竭盡全力,幾人倒是不擔心謝淵渟。
隻是,“葉鎮撫使不熟悉案情,不知會不會有什麼不方便的。”
錦衣衛素來特立獨行,尤其是葉歸塵這南鎮撫使,更是仗著皇帝的寵愛肆無忌憚。
三法司還真不敢像謝淵渟一樣大膽的使喚他。
沒想到葉歸塵卻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謝淵渟,便點了頭,“可以。”
三法司眾人驚訝之餘,驚喜不已。
有錦衣衛插手,這件事到最後不論結果如何,總歸不會讓他們背鍋了。
溫婉聽到陸管家說錦衣衛來人,點名要見她時還驚了一下,
隨即反應過來,應該是送到三法司的密信起作用了。
那日為靖北候療傷歸來後,係統便為她搜集了西府、武安侯府和季康明無限他父親的罪證。
如今已然是第四日,三法司就算動作再慢,也該反應過來了。
隻是,錦衣衛不是協同複查,怎麼會跑到她家裏來了?
“你便是溫家大小姐?”
麵前的人身著飛魚服,要配繡春刀,身形筆挺的站在那裏,
明明是個俊秀的公子,溫婉卻沒來由的心慌。
強壓下心頭的不適感,溫婉福身道:“民女正是溫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