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淵渟倏地冷了臉,溫婉則饒有興趣的道:“看來,是有人不希望我留在靖北啊!
我這屁股還沒坐穩呢,就急著要下逐客令了?”
謝淵渟冷然道:“想下逐客令,也得問問我答不答應,
不用理會他們,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他好不容易說服溫婉留在靖北,這些人想要趕人離開,謝淵渟惱火至極。
秋韻也是極為惱火道:“我們昨日才進城,這些人這麼快就來了,
分明是衝著我們來的,你出麵恐怕也是於事無補,還是我去看看吧。”
說著就要起身,卻被一旁的溫婉按住了胳膊,秋韻不解的看著她,“阿婉還有話說?”
溫婉笑盈盈的看著她,“娘,咱們孤兒寡母,又是初來乍到的,
如何應付得了這樣的大場麵啊?這件事,還是交給他去處理吧?”
“阿婉?”
秋韻不解,印象中她的女兒素來好強,能自己解決的事情從來不欠人情,
今日怎會如此反常的讓謝淵渟去替他們解決麻煩?
溫婉素白的手指對在一起,“師父說,若想使其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咱們妥協了,示弱了,藏在背後的人不才好得寸進尺嗎?”
外麵那些人來的毫無征兆,顯然是受人挑唆而來的,
跟那些人講道理,他們是不會聽的,
溫婉她們貿然出去,隻會被群起而攻之,鬧的極其狼狽,
而那些人都是靖國軍英烈家屬和次北關戰場的幸存者,且法不責眾,
隻要他們不鬧出人命,就算謝淵渟是靖北候府的二公子也做不了什麼,
溫婉他們隻能白白吃了這啞巴虧,可如果她們直接避而不見,讓謝淵渟出麵,
那些人自不好為難謝淵渟的,一旦他們消停了,
背後之人按捺不住,那狐狸尾巴就該露出來了。
秋韻還在費力的思考溫婉突然說這麼一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謝淵渟卻已經反應過來,果斷道:“行,你先歇著,外麵的事情我去處理。”
雷厲風行,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冬日戰事艱難,這場由狼師鐵騎發起的戰事持續了四天後,以漠北狼兵退兵結束。
臘月初八這一天,溫婉應邀麵見長公主和靖北候夫婦。
一下馬車,就見謝淵渟親自侯在門口,高大幽靜的府邸看上去像是一座古老的城堡,
比之京都的深宅大院少了幾分精致,多了些豪邁。
溫婉跟著謝淵渟進入府中,才發現裏麵是別有洞天。
怕她緊張,謝淵渟寬慰道:“父侯和母親都很喜歡你,不用緊張,一切就和以前一樣。”
溫婉呐呐點頭,謝淵渟不安慰倒還好,這一安慰,她倒是真緊張起來了,
無論謝淵渟如何寬慰她,他此番淪為傅恒口中的孽臣賊子,總歸是被自己連累的。
她完全不敢相信,靖北候和長公主夫婦能對她這個連累了兒子,
連累了靖北候府的罪魁禍首一點怨言都沒有。
靖北的寒冬一來就是半年,每每寒風呼嘯,大雪紛飛都能把人凍個半死。
所以這邊的人都習慣建暖閣,燒火爐。
侯府的暖閣中,長公主和靖北候正在對弈,
長公主手裏捏著一顆黑棋半晌都下不了決心,
此時嚇人來報,“稟公主、侯爺,二公子和溫大小姐已經到中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