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立場不同,注定了她們不會有太多時間來敘舊。
才說了幾句話,旁邊便有人咳咳道:“世子爺,是不是該談正事了?”
溫婉聞聲望去,卻見是一個略有些麵生的中年男子,麵白無須,卻是個太監。
想來應該是傅恒派來盯著忠義侯世子的親信。
不欲讓忠義侯世子為難,溫婉心中冷笑,麵上卻是一派天真道:“正事?
白世子和寧姨不是帶白姐姐來探望我們的嗎?
還有什麼正事要談?”
忠義侯世子眼裏迅速閃過些許訝異,溫婉這是在借機表示,
自己離京後從未與忠義侯府有過聯係,也不知道他們要來,她是在避嫌?
想通這一點後,忠義侯世子總算明白父親和二叔為何總是對這小姑娘讚賞有加,
就連妻子和女兒也對其稱讚不已了。
這個八麵玲瓏又有情義的少女,的確當得起那些褒獎。
忠義侯世子心中思緒萬千,麵上卻是一派淡定道:“陳公公急什麼,
為了陛下的任務,我這一家子連春節都沒能在家裏過,總要讓我們喘口氣吧?”
也不知道是忌憚什麼,那陳公公麵上明顯不悅,卻沒再開口。
溫賢趁機上前打圓場,“來者皆是客,諸位舟車勞頓,不管為何而來,先用膳!
大嫂、夫人,你們辛苦一下,定不能怠慢了遠來的客人!”
秋韻和陳氏反應過來,連忙應下,呼啦啦一群人全都進了主院。
溫婉跟著往裏走的手卻被白萱茹一把拽住了袖子,
“爹、娘,你們大人聊天,我就不去了,我和阿婉去外麵轉轉!”
說完,不等忠義侯世子和寧氏說話,拖著溫婉的胳膊就把人拽了出去。
忠義侯世子尷尬的對溫賢道:“小女被我們慣壞了,
失禮之處,還請溫大人和兩位夫人多多包涵。”
他的歉意是真的,但麵上卻難掩對女兒的寵溺。
溫賢笑道:“白世子客氣了,阿婉能有白小姐這樣的朋友,我們都很欣慰。”
一群人互相客套著誰也不主動談正事。
白萱茹拽著溫婉的視線躲開眾人的視線,便不複之前跳脫的形象。
細細打量了溫婉一番,眼眶微紅道:“都說靖北的風沙大,陽光也比京都烈,
你倒是還好,沒有被風沙吹幹了肌膚,
也沒有被曬黑,看著比在京都的時候有生氣了。”
“讓白姐姐擔心了。”
知道白萱茹是真的擔心自己,溫婉連語氣都柔和了不少。
“大過年的,你們怎麼會來這裏?
你和大哥的婚事並未對外宣揚,我們離京,沒有連累侯府吧?”
當初離京的時候溫婉沒有太多的牽掛,唯獨不放心白萱茹,
她和溫擎的婚事雖然對外公開,可這個倔強的女孩和她的家人一樣固執,
寧願做個老姑娘,等溫擎三年孝期過去再成婚也不願意解除婚約,
她重生後事事要強,唯獨欠忠義侯府的人情,卻是越欠越多。
白萱茹撇了撇嘴,憤憤道:“之前逍遙王謀逆,傅恒不是讓南越總督元伯卿協助平叛嗎?
可無論是國公爺在的時候,還是謝二公子率兵平叛的時候,
元伯卿都沒有正式參與平叛,隻派出不足兩萬大軍做樣子,
還是出工不出力的那種,這些你都知道吧?”
溫婉呐呐點頭,“聽謝淵渟與我說過。”
當初麵臨和親的命運,白萱茹都說朝政之事與自己無關,
如今談起朝中之事來也是如此熟稔,想想也隻能感慨一句造化弄人了。
白萱茹繼續道:“我們都以為元伯卿那樣做,是狗皇帝的旨意,想坐山觀虎鬥的,
誰知道竟是那元伯卿膽大包天,勾結海盜,搜刮民脂民膏,
結果分贓不均,惹怒了那些海盜,忙著和海盜狗咬狗才沒能分出精力來平叛的,
堂堂南越總督被一群海盜打的毫無還手之力,
短短半月丟了數座城池,事情鬧大了才傳回京都,
據說狗皇帝當時就氣昏了過去,醒來後揚言要斬了元伯卿的腦袋,
可是過了幾日,非但沒有將元伯卿斬首,還將參過元伯卿的幾個官員都痛斥了一頓。”
傅恒這事情做的,溫婉都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
“那他這次讓你們來靖北,是想讓你們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讓我爹來向靖北候示好求和唄!”
白萱茹嫌棄道:“南越海盜的戰鬥力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現在咬死了南越不鬆口,那邊的戰事短時間內是結束不了了。
遼東叛軍現在風頭正勁,又打過了紹山關,
靖北若是再出事,他這個皇帝也當到頭了。”
白萱茹說的是實話,天玄現在的情況已經差到不能再差了,
傅恒本就初初登基,根基不穩,現如今他這皇位已然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