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份,三種截然不同的命運,溫婉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恰好魚烤好了,謝淵渟拿了烤好的魚遞給她,
“不說他們了,試試看,我的手藝如何?”
溫婉也不想說這些糟心事,伸手接過來小小咬了一口,
“唔,手藝不錯啊!”
荒山野穀的,又沒有什麼調料,溫婉做好了再難吃也要果腹的準備,
她前世最艱難的時候,冷水充饑也是有的,對吃的要求並不高,
意料之外的,這魚竟然也不差,
不知道謝淵渟怎麼弄的,魚雖然沒加調料,卻並無腥味,有點驚喜。
謝淵渟一下子就滿意了,“行軍在外,別的不會,
烤東西的手藝卻是煉出來了,凡事能入口的東西都能拿來烤了吃,
還擔心你吃不慣,能下得了口就行。”
“你這要求可真夠低的。”
溫婉失笑,“你也吃啊,看著我吃,你自己能飽啊?
不吃飽我們怎麼走出去?”
“吃,我也吃。”
謝淵渟笑的開心,好像兩人一起墜崖這件事情根本沒有困擾到他。
溫婉看的奇怪,“你笑什麼呢?
你我雙雙墜崖,不知道外麵鬧成什麼樣了,你怎麼看著還挺高興的?”
謝淵渟聞言笑的更開心了,倒是也坦然,
“我母親當初嫁給父親的時候,並非兩情相悅,
二人成婚時誰都知道,傅鴻儒讓母親嫁給父親,是為了盯著父親,
父親娶母親,則是因為皇命難違,二人心照不宣,感情也其實一般。”
溫婉聽的入了神,見他停下,著急的催促,“那後來呢,怎麼就感情那麼好了?
我聽說長公主曾為了侯爺,還臭罵過先皇一頓,
我幾次去侯府,也能看出來他們二位感情很好,
是什麼讓他們從最初的相敬如賓變成現在的伉儷情深了?”
靖北候和長公主夫妻情深,這在靖北是婦孺皆知的事情,
長公主在靖國軍中並無實職,可卻位同副將,
她說出口的話,無人敢怠慢,這便是靖北候看重他的最好證明。
若非謝淵渟所說,溫婉真的不敢相信,這兩位曾經也有過相敬如冰的時候。
“當初的靖北還不是如今這模樣,靖國軍也不似現在一般令人聞風喪膽的,
父親身邊出了叛徒,私下行蹤被泄露,和母親一起被漠北蒼狼衛追殺至雪山上,
當時父親身受重傷,自覺必死無疑,便提出留一封和離書給母親,
以免母親成了孀婦,被迫守節,他提出這意見時,自以為與母親感情不深,從未想過母親會不同意,
沒想到母親聽到父親的說辭,當場抽了他一個耳光,並且臭罵了他一通,
抱著父親躲過了蒼狼衛的追殺,等來了援兵,
從那以後,父親和母親之間再未互相猜疑過,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有過海誓山盟,
但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身邊之人,
都認定他們便是彼此的靈魂伴侶,再不會有旁的人。”
所以方才溫婉罵他的時候,他非但沒有生氣,心裏甚至是喜悅的,
他太了解溫婉了,如果不是真的對自己上了心,她根本就懶得生氣。
溫婉也沒想到謝淵渟會講這樣一個故事,
更沒想到謝淵渟竟然會因為與自己共經生死而暗自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