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紅衣還是和以前一樣,雷厲風行。
與溫婉寒暄了幾句,就道:“不是說有病人需要我來治嗎,不帶我去見病人?”
蘇氏怔了怔,道:“夫人遠道而來,想來也是累極了,不若先歇歇腳,
吃點東西暖暖身子再去看綰綰?”
鬼手紅衣卻搖頭,“不必,我不累,也不餓,還是盡快見病人吧,
我還有要務在身,就不在此多加逗留了。”
蘇氏在侯府中迎來送往的都是客客氣氣的達官貴人,
還從未見過如此耿直的江湖人,一時有些無措,隻能寄希望於溫婉,
後者微笑著點頭,“既然師父放了話,蘇姐姐就別客氣了,
我和阿淵帶師父去見綰綰,勞蘇姐姐準備些晚膳,師父不餓,我可是餓極了,
對了,師父不吃羊肉,別的什麼都可以。”
拜大片草原所賜,靖北人的餐桌上幾乎每餐都少不了羊肉,
溫婉自己也被羊肉荼毒的厲害,說出這話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胃口都好了不少,
待會兒能多吃半碗飯。
蘇氏應聲離去,鬼手紅衣看著吊在自己胳膊上的溫婉,
欣慰道:“江州一別,你我也有兩年未見了,
難得你還記得我的口味,我對你卻是除了功法之外一無所知,我這師父當的也太失敗了!”
溫婉對自己的親昵與依賴仿佛是與生俱來,自己卻偏偏什麼都不知道,
鬼手紅衣難得有些感慨。
溫婉卻是不管不顧道:“您是師父,我是徒兒,徒兒孝敬師父是理所當然,
您當師父的隻管受著便是,要那麼了解徒兒做什麼?
走了,在這邊,師父我跟你說,這個需要你救的小姑娘叫綰綰,
聽著像是在叫我是不是,長的也和我小時候一樣可愛……”
溫婉說著話,就從挽著鬼手紅衣的胳膊變成了拖著她往前走,
言行舉止間都透著對鬼手紅衣的親昵和依賴,謝淵渟看的眼眸微閃,抬腳跟了上去。
大冷的天,綰綰被下人打扮成一個雪團子坐在暖閣裏的矮炕上,
溫婉他們進來也跟沒聽到一般,呆呆的看著桌上的兔子布偶,一點反應都沒有。
鬼手紅衣蹙眉,“就是她?”
溫婉點頭,“裏裏外外我都檢查過了,沒有中毒的跡象,也沒受傷,
實在是搞不清楚怎麼回事,隻能請師父您出手相助了!”
大致的症狀溫婉在信中已經說過,鬼手紅衣點了點頭,就上手去給綰綰診脈,
安安靜靜坐著的小姑娘突然被人觸碰,下意識的想躲避,
可不知道鬼手紅衣做了什麼,綰綰手躲到一半,就頓住了。
溫婉躡手躡腳的扯著謝淵渟的袖子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定,深怕打擾了鬼手紅衣給綰綰治病。
鬼手紅衣的動作很快,診脈、檢查綰綰的瞳孔、按著綰綰的頭仔仔細細摸了一遍,
然後得了結論,“你說的沒錯,她患的的確是心病。”
謝淵渟凝眉道:“敢問夫人,這病可能治愈?”
“可以治,不過需要準備一些東西。”
鬼手紅衣直接道:“把她帶到她生病以前最熟悉的環境裏,我開個方子給她服下,
她會沉睡幾個時辰,等她醒來,我再來治療,
孩子膽子小,這次本就是被嚇著了,醒來的時候她的母親最好能在場,對後續的恢複有好處。”
謝淵渟自然是一疊聲的答應了,還主動道:“不知夫人要準備的是什麼東西,
晚輩如果能幫忙的話,還請夫人盡情開口,千萬莫要客氣。”
許是愛屋及烏,鬼手紅衣對謝淵渟的態度還算溫和,
隻是依舊疏離道:“不用了,這些東西我得自己準備,讓阿婉給我打下手便可。”
溫婉見謝淵渟在這裏也插不上手,幹脆給他安排任務,
“我原打算回來見一見陸翊的,他這會兒應該在華姝,不若你去見見吧,
傀儡戰奴的事情,你我誰去都一樣。”
謝淵渟最喜歡溫婉不與自己客氣,隨意使喚自己,
當下二話不說就道:“行,那你們先忙,有事讓元英去找我。”
話說完就興衝衝的去了華姝,一點都不介意被溫婉使喚,還很甘之如飴的樣子。
溫婉和鬼手紅衣在綰綰的房間裏待了一下午,期間蘇氏將綰綰帶回了她之前在住的房間,
按照鬼手紅衣吩咐的,給她服下湯藥後哄睡著,鬼手紅衣的準備工作都做完了,
謝淵渟還沒回來,蘇氏來找溫婉,
“晚膳都備好了,二弟還未回來,可要人去叫他回來用膳?”
按理說她才是家裏的主人,謝淵渟不回來,斷沒有問溫婉這個外人的道理,
但下午的時候溫婉就主動與蘇氏說了,謝淵渟是去幫她辦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