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散去,伊蓮聖女好整以暇道:“方才那位秋將軍好像是陛下的嶽母吧?
陛下當著她的麵留我一人在帳中,難道就不怕引您的嶽母大人誤會嗎?”
她臉上帶著戲謔的笑容,笑意卻不達眼底,即便是不熟悉她的人也看得出來,她的情緒目前並不好。
謝淵渟冷眼看著她,正色道:“蒙曼盛傳的魅術,朕曾經有所耳聞,中招者聖廣,想來不是那麼容易避開的,
阿茹娜的魅術應該是師承那位國師,想來級別也不低,
但朕仔細想過遇到聖女以後的所有場麵,你應該沒有機會幫朕抵擋阿茹娜和國師的魅術,
所以,聖女能否告訴朕,究竟是阿茹娜和國師沒有用魅術,
還是她們的魅術獨獨對朕無效?”
事實上,從伊蓮聖女指出對方妄圖用魅術控製謝淵渟後那兩人麵色大變,謝淵渟就知道對方用魅術的事情應該是真的,
他其實隻是想知道,在自己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究竟是如何避開那魅術的,
日後與國師一方打交道的時候不少,隻是想有備無患而已,
豈料伊蓮聖女聞言露出比她還茫然的表情,“這您可問錯人了,若非方才不是說話的時機,
我還想請教一下陛下您是如何抵抗那魅術的呢?
不是我說,國師和她同僚的魅術幾乎是無往而不利的,
從我知道他們的存在至今,也就在兩個人身上栽過跟頭,您便是其中一個,
若是有可能,我還想知道究竟是如何抵抗這魅術的呢!”
謝淵渟想到什麼,忽然低頭在自己腰間一陣摸索,拿出溫婉曾經親自給他戴上的九轉玲瓏香球遞給伊蓮聖女,“會不會是這個的原因?”
伊蓮聖女將香球接過去細細查看,謝淵渟想了想,又將脖子上戴著的吊墜拿出來,“或許還有這個。”
一個香球,一枚吊墜,伊蓮聖女將兩樣東西放在鼻端細細嗅著,
有些好奇的道:“這香球,我能打開看看嗎?”
謝淵渟凝眉,“一旦打開,是不是這香球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了?”
他見過溫婉製作香球的過程,幾百種藥材放在架子上能擺滿一整層藥架,
最後也隻製作出兩個香球而已,
如果毀了的話,未免太浪費溫婉的一番心意。
伊蓮聖女聞言便知謝淵渟是不願意打開香球的,頗為遺憾道:“倒也不是非拆開不可,
雖然不知道這香球的具體功效,但我能猜出來的解毒藥便有幾十種,
提神醒腦的藥材也不少,陛下能抵抗國師的魅術,未必與這香球無關。”
隨即又拿起那吊墜,吊墜有一個圓形的檀木殼子,伊蓮聖女稍微研究了一下,打開後便露出裏麵的舍利子,
“我對佛門之物沒有研究,不過,這上麵有一股濃鬱的藥箱,想來也是上善之物。”
隨即驚歎道:“這兩樣東西,但凡有其中一樣都能避過這世間百般毒物的中傷了,
您是從何處掏來這等好好物的?”
謝淵渟聽到她的問題,整個人都溫潤了起來,眉眼含笑道:“皆是阿婉所贈,
當時隻道是女兒家的一些小心思,倒是不知,竟然無意間又救了朕一次。”
謝淵渟提起溫婉時的溫柔溢於言表,伊蓮聖女一時竟然不忍心打擾,
好在謝淵渟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倒也沒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太久,
迅速從情緒中抽離,冷靜道:“聖女一路跟隨朕到蒙都,如今大家都知道你的存在了,
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朕,你到底想幹什麼了吧?”
伊蓮聖女從一開始就表現出了對蒙曼王室濃烈的恨意,但她一直都沒告訴謝淵渟,她跟著來蒙曼的目的。
沒想到謝淵渟竟然如此迅速的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緒,伊蓮聖女微訝之餘倒也坦然,
“其實沒什麼別的目的,隻是我蒙安部上百位親人尚未入土,我想讓他們入土為安而已,
當然,如果能借陛下的東風,為他們報仇,那就更好了。”
謝淵渟盯著伊蓮聖女看了許久,忽然道:“想借朕之力報仇,聖女總得有點誠意吧?
另一個沒被魅術所害之人是誰?
還有那個國師和她背後之人,你知道多少?”
他和伊蓮聖女都心知肚明,她要報仇的對象並不隻是蒙曼王室,
蒙曼王室也不過是個頂缸的傀儡而已,真正害的蒙安部族破人亡,害的溫婉假死,與親人骨肉分離的是那幕後之人。
伊蓮聖女遲疑片刻,才道:“抱歉,對於國師和她背後之人,我的確知之甚少,
能知道魅術的存在,還是因為當初我父親也曾為這種魅術所害過,我與國師本人並不相識。
至於另一個抵擋住魅術的人,陛下或許也聽說過他,他就是前朝靖國公——安靖城。”
謝淵渟擱在桌麵上的手倏地握緊,“靖國公?是宣和二年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