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別離婚……
偌大的董事長辦公室,大大的紅木辦公桌,程柯坐在後頭柔軟的老板皮椅裏頭。
臉上的表情是僵硬的,眼神是滯澀的,唇角沒有任何弧度,隻定定地看著桌麵上擺著的東西,甚至連抬眼看一眼放下這東西的人的勇氣都沒有。
心裏頭像是被掏空了一塊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也什麼都不想說。
程柯根本想都沒有想過,自己接到樓下前台打來的電話之後,心裏還高興著,等她上來,是她第一次用妻子的身份來公司,前台報上來的時候,語氣還有些猶豫地問他,“程總,有位自稱是您妻子的溫小姐……想要見您,您看?”
程柯唇角幾乎是當即就有了笑容,“讓她上來。”
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放下心中所有的其他情緒,完完整整地去愛她寵她對她好。
可是溫言初上來之後,程柯光是看著她的表情就知道一定有事發生,隻是,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已。
心裏頭無來由有些忐忑和不安,他程柯這樣的男人,因為愛了,所以問都問得有些小心翼翼的,“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程柯自認無論是什麼情況,自己都有辦法處理,隻是她拿出的那個牛皮紙的文件袋,放在了桌麵上時,程柯目光接觸到的一瞬間,心裏頭的不安就不斷放大了起來。
他猜想過文件袋裏頭會是什麼東西,可是想都沒有想過,會是眼下自己看到的東西。
離婚協議書五個黑體的文字刺痛了程柯的眼睛,就像是在寒風中一直睜著眼,那種冰冷的酸痛不斷侵襲眼球。
他活了二十七年,第一次有這個感覺。
溫言初不是沒和他提過離婚的,當時她說出離婚吧三個字的時候,都足夠讓他心煩意亂到想要去喝酒解愁的地步。
並且程柯仔細想了想,那個時候,對溫言初的感情還沒有現在這麼深。
那麼現在呢?他連她的一個皺眉都會忍不住關心,她遲鈍的一句話都能讓他笑好久。
那麼,這樣簡單而直接的離婚協議書呢?
他應該如何自處,臉上的表情應該是怎樣,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動作,又或者是以什麼樣的心態來麵對?
程柯完全不知道,他明明那7;150838099433546麼聰明,可是此刻卻像是連一句最簡單的話都說不出來,比如,最簡單的三個字,為什麼?
他隻是怔怔地看著桌麵上的離婚協議,感覺好像胸口有些冷,像是什麼缺了個口子不停地往裏頭漏風一樣,讓人渾身都涼颼颼的。
溫言初垂著眸子,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像是哪怕多看他眼睛一眼,看清楚他眼睛裏頭的情緒,每一下,就是用刀在自己心上多割一下,更加血肉模糊。
不知道深呼吸了多少下,也不知道在心裏多少次堅定過,但是終究是啞口無言。
沉默就這麼蔓延著,持續了幾乎……溫言初不知道,或許有半個小時吧。
他們誰也沒有說話,溫言初覺得這樣子似乎不行,這樣下去,還不知道要沉默多久,而此刻僵硬的沉默,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太讓人壓抑了。
她倒更寧願程柯憤怒地質問,又或者是不悅地諷刺都好。
“我律師說,我如果要求淨身出戶沒有任何財產分割的問題的話,手續是很簡單的,你簽了字之後,去民政局領離婚證就行了。不會費多長時間,如果……如果你今天有空的話,我們正好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