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幾天的雨水以後,東城區終於又迎來了陽光,慘淡的陽光映照在整個城區,感受不到一丁點的溫暖。
以前唐伶呆過的庇護所,已經被那群壞蛋給占了,雖然老弱病殘都還在,但是都被監控了,唐伶當然不敢輕舉妄動地現身,更不敢再回到那裏去。
於是她跟齊瀚直接去羅尼的地盤找人。
沙沙的收音機在空氣中留下的,全都是躁動。
“羅尼,羅尼聽到沒?!”他手下的一個小夥子興奮地說道:“收音機裏說,黑金的好多人全都撤了。”
“對呀!”另外一個年輕人也拍手歡呼,“前幾天咱們還不相信,覺得廣播裏說的是假話,但這幾天到路上一看,果然少了好多人啊!”
黑金的人都不見了,全都撤了。
其他人聽到了這個好消息以後,也全都倍受鼓舞。
“沒錯,黑金一撤的話,咱們一定很有勝算。”
“對!”另外的人全都慫恿羅尼說:“羅尼,咱們快點,咱們快趁這個最脆弱的當口,直接一擊,把聖組織的人全都趕出去!把那些惡心的革命軍,全都趕出去!”
羅尼卻若有所思地低下了頭:“黑金的人都撤離了,為什麼呢?”
當然是齊瀚以及幾名傑出殺手的傑作了。
“羅尼,現在情況怎麼樣?”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他抬頭來看,居然是唐伶。
“唐小姐。”羅尼恭恭敬敬地對她說,也同樣對身後的齊瀚點頭:“齊先生。”
旁邊的年輕人,都七嘴八舌地討論開了。
“齊先生,唐小姐,現在黑金的人不知道為什麼,全都給撤了,咱們有機會了!隻要把那群壞蛋趕跑,補給站全部落到我們手上,那整個城市很快就能恢複生產了。”
“對!沒錯,我們有救了。”其他人都紛紛雀躍起來。
羅尼的情緒卻很低沉:“不行。”
他說:“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黑金的人會撤退,萬一他們突然又出現了呢!”
站在齊瀚的立場,當然不希望自己身份傳得眾人皆知,於是唐伶替他開口說:“他們暫時應該不會回來,好像是黑金內部出了什麼問題。現在確實是那群壞蛋最脆弱的時機,你們是有機會的。”
正因為唐伶先前幫忙治療傷員,所以她的聲望非常高。
唐伶這麼一說,更是點燃了年輕人的希望之火。
“沒錯,羅尼!咱們一定會把那群壞蛋趕出去的,現在正是最佳時機,我們立刻去馬上去,馬上把其他地方給攻下來,咱們有武器。有人,難道還怕他們嗎?”
“我們根本就不怕!”
“沒錯!”其他人紛紛應和:“我們根本就不怕!”
唐伶這時候認真地環顧四周,卻驚訝地發現現在的人,竟然比他們離開之前少了很多,齊瀚當然也瞧見了。
“難道出了什麼事情?”唐伶低聲問齊瀚。
齊瀚說:“私下找他談談。”
好不容易安撫下躁動的年輕人,唐伶二人終於跟羅尼單獨談話了。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唐伶嚴肅地看著他。
“現在黑金所有人全都給撤了,的確是最好的情況,但是以現在你手下這些人,不夠。”
齊瀚說的話更加刺耳:“不是不夠,是完全不夠。我們在走之前,你不是再三保證,會把年輕人都團結起來嗎?現在那些年輕人呢?”
羅尼看起來也非常沮喪,他說:“自從諾頓開始煽動以後……我們就,我們就根本沒辦法再招納更多新人了。”
“他們隻是想找一份工作,想要活下去。”羅尼失望地搖搖頭,“現在這種情況,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堅持下去。”
辛苦撐到現在的羅尼,卻動搖了。
聽到了這個話,唐伶雖然非常同情,但是齊瀚卻是滿臉的冷漠。
唐伶看出來了,他在生氣。他非常生氣。
站在齊瀚的立場來看,他為了甲斐的當地人,幫他們揮刀直接砍掉黑金這條大腿,現在羅尼卻退縮了?這是個什麼道理?
唐伶眼看著齊瀚的眉頭越皺越緊,齊瀚的呼吸鈍重幾分之後,直接揮手走了。
唐伶不想讓他的努力白費,於是找羅尼,問一下症結所在。
她是個善於傾聽的人,於是從羅尼口中問出了現在的情況。
“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羅尼沮喪地捂住了臉,“我真的很努力了,我下定決心要帶領大家推翻那群混蛋的統治,國家不管我們沒關係,政府不管我們也沒關係,我們靠自己,我們有槍,可以打出一條生路來……”
唐伶看著他。
“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羅尼失望地搖搖頭,“在饑餓跟金錢的麵前,我沒辦法留住他們的心。你們走之後,諾頓一直通過收音機煽動他們,所以走了很多人。”
羅尼睜著眼睛,迷茫地看著唐伶說:“唐小姐,我們堅持到現在,真的有意義嗎?”
“食物就快要吃完了,雖然我們已經盡量避免跟他們直接衝突……但真的就要龜縮在這裏一輩子了嗎?”
唐伶聽到這番話也十分生氣!
她想起齊瀚冒了這麼大的風險,才把黑金攪成這樣,他賭的是一條命啊。
齊瀚花了這麼大的心血,想回來看到強大積極的人群,結果羅尼卻這麼對他說?
齊瀚失望,他當然有資格失望了!
“唐小姐。”羅尼說,“我建議你跟齊先生,還是快離開這兒吧。”
唐伶笑了,覺得有些諷刺。
“羅尼。”唐伶看著他,“你是不是,想從我的嘴裏聽到安慰的話?”
羅尼也直視著唐伶的眼睛。
“在我們離開黑金之前,你答應過齊瀚什麼?”
羅尼沒有搭腔。
“你答應會把這些人團結起來,會帶給他們信心。”唐伶看著他,“所以齊瀚才會對你有信心。而你呢?你給齊瀚看到的是什麼?”
“唐小姐。”羅尼看著她,“你對我失望了嗎?”
“真正對你失望的不是我,是齊瀚。”
羅尼的借口都哽在喉嚨裏,他想一條一條全都告訴唐伶,他想說這一切都是自尋死路,可他剛剛一看到唐伶的眼睛,就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