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千羽邊吃著手中的三文治,邊觀察著李信然被嗆到痛苦的表情,心裏一陣舒心,想著:讓你昨晚吻我吻得這麼開心,今天我就讓你吃吃苦頭。
李信然第一口已經發現有芥末了,竟然還不放下三文治,還有征求她的意見是不是想他吃,他腦袋有病嗎?不過她也順著意思叫他繼續吃。
既然他這麼乖,她也不想這樣放過他。看著李信然咬上第二口,他沉重的表情和絕望的眼神,不像是被嗆到的痛苦。她緩緩地收起笑意,手中的三文治放下,定住眼神看著他。
他握在桌麵上的拳頭綁緊,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控製,拳頭的指骨握得發白,青筋顯露,帶著輕輕的顫抖。
她詫異地抬頭看向他的臉,突然感覺到他的臉在慢慢漲紅。眼眶也跟著通紅,泛起了霧花。嚼著嘴裏的東西速度很慢,很痛苦。
忽然,一個信息閃過腦海。像閃電瞬間擊中了她的心髒,她的靈魂被強震地顫動了一下,心髒嘭的一下炸開般痛。
立刻反應過來,將他手中的三文治一把搶了過去,丟到台麵上,惶恐地大喊,“不要吃。”
李信然動作僵硬,舉著三文治的手一直沒有再動,目光慢慢看向她,看進她的眼睛。
韓千羽終於知道他為何有這麼悲痛的表情,她竟然忘記了他曾經芥末過敏的事情,她真的是忘記了,時間太久她忘得一幹二淨。
她顫抖著手,心髒像被壓上一塊大石頭,痛得透不過氣,他明明知道自己不能吃芥末,為什麼還要繼續吃,為什麼還問她這麼傻的問題?他想死在她的手裏是不是?
苦澀的痛湧上心頭,她眼眶瞬間泛起了霧花,喉嚨刺痛般說不出話來,看著他臉上不正常的紅,痛苦的大喊,“你也瘋了嗎?”
她慌張失措地站了起來,立刻跑到他的身邊,扶著他的手臂,“起來,快,我們到醫院去。”
屋內所有的人都懵了。李信然推開韓千羽的手,把她推後了一步。抬起手對著攝像做了個手勢,變得沙啞的聲音說道,“今天不要拍了。”
攝像機放了下來。助理立刻上前問,“信然,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
李信然深呼吸著氣,對他們擠著僵硬的微笑,“沒事,你們先回去吧,跟導演說改期。”
“這……”助理為難地頓了一下。
李信然臉色越發難看,表情變得嚴肅,低吼了一句,“出去。”
助理被這麼一吼,怯懦地退了一步,然後跟其他人打了個眼色,禮貌地跟李信然鞠躬,然後帶著人和機器離開。
出門時還不忘關上了門。
韓千羽無力地站在了一旁,心像被掏空,難受地看著他,這樣到底是為什麼?
他坐著不動,慢慢的伸手從褲袋裏掏出一台手機,撥了安亮的號碼。將手機放到耳朵旁,他緩緩閉上眼睛,痛苦地喘著氣,“我在韓千羽家裏,剛剛吃過芥末。”
隻是說了兩句,他掛了電話。
韓千羽顫抖著手,再一次靠近他,淚水在眼眶裏打滾,看著他難受地呼吸,臉色越發通紅,她心裏像針刺般痛,她明明知道他曾經芥末過敏的,為什麼會忘記?
她恨他,但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