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寫下時間和愛情交錯的筆記(2 / 3)

我想了想,搖搖頭:“可是我覺得我很愛自己。”

“你那個不叫愛你自己,你那個叫消極的逃避,你不願意承認你在唐君然那裏的失敗,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後來你愛上我,又不敢承認,就是怕受傷害,這樣不叫愛自己。”他手輕輕地握住我的,“有時候我真的會耿耿於懷,若是唐君然沒有離你而去,趙景銘繼續對你死心塌地,你會不會在那時候承認你的心意。”

“那感覺就像所有的人都離開你,隻有我還在,你隻好迫不及待地抓住最後一塊浮木。”韓晨陽定定地看著我,“借愛情來肯定自己的意義,企圖撫平心中對生命的不安。”

“其實你知道,不是這樣。”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你知道嗎,我就像很多人一樣,總是覺得得不到的是好的,失去的也是好的,可是我從未想過用一個人的愛代替另一個人的愛,對我來說,那是對自己的侮辱。我總是用冷漠當盔甲來掩飾我的傷痕,使自己不再被傷害。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愛上你,其實很多個瞬間,我都清楚地明白我對你的感情,隻是我心裏總是有一把小尺,一段段地丈量你給我的感情夠不夠傳奇。”

我想我一輩子都沒有說過這麼多心底話,我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可是我現在不再懷疑了,或許說,跟你在一起我真的覺得很安心,韓晨陽,如果現在的我遇到當時的我,我一定覺得,這個女人,真不可愛。”

月光透過薄薄的窗簾,給臥室裏籠罩上一層暈黃的光,韓晨陽的臉,落在薄薄光暈裏,線條柔和,眼梢微微斜飛,睫毛下是淡淡陰影,看在我眼裏,一切都完美得不像是真的。我低聲說:“我想告訴你,我很害怕失去你。”

一個星期之後媽媽又回了意大利,我的生活開始發生略微的變化,以前很少打電話給我的媽媽,居然每天都要給我電郵,時不時還打電話問我情況。

和董安妍打電話說到這個事情,她認真地告訴我:“你這個是小時候缺愛,長大缺鈣,補補就好了。”

我不置可否:“我不跟你討論鈣和愛,聽說江風跟你求婚,你架子還挺大的直接拒絕,害得他三天兩頭來煩我,一開口就是,哎呀,小妹,我要失戀了——”

“我現在結婚?你讓我結婚?我也想啊,你先去問我老板準不準吧,我們搞教學課題忙都忙死了。”

我暗暗表示無奈:“對了,我看過你的結婚戒指,恭喜你,很大很漂亮,江風設計的,世界上獨一無二的一對,害得我也想要了。”

她大笑:“我曉得你找我什麼意思了,等你走了我立馬打電話給韓晨陽,說江止水剛才跟你間接求婚來著,還說非克拉鑽不嫁。”

我居然也跟著她胡鬧,在一旁煽風點火:“對,我就是那個心思,我巴不得畢業就結婚,在家做一隻大米蟲,你快讓韓晨陽娶了我回去,要不他入贅也可以,我不在乎的。”

董安妍哈哈大笑:“知道了,知道了,等我下班就打電話給他。”

放下電話繼續看資料,再一抬頭的時候天已經半黑了,我站起來,倒了一杯水,尋思應該喊樓下的師兄幫我帶一份盒飯,剛走了兩節台階,就看見韓晨陽走上來。

我奇怪:“你不是說今天晚上要跟許大哥去吃飯的?怎麼過來了?”

他不回答我,把我拽到一邊,我看見他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更加奇怪。“你去哪兒了?”

他抬起手,涼涼的手指輕輕地撫過我的臉頰,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曖昧散發出來,我別過臉去,有些不好意思:“這是科學聖地,行為舉止純潔點。”

韓晨陽笑起來,就是不鬆手:“水水,我聽江風說那次你耳朵剛換了耳釘就發炎了,怎麼這幾天都沒見你帶?”

我摸摸耳垂:“是呀,不知道為什麼好像隻能帶金的,可能是耳洞還沒有養好,這幾天我忙得都忘記了,也不知道順手丟在哪裏了。”

他不作聲,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錦盒,打開一看,便是兩個耀眼奪目的耳釘,在燈光下折射出透亮的光芒,我眨眨眼,試探地問:“這個是鑽的?”

“嗯,鑽的。”他取出來給我,然後看了一下,“水水,你幾天不帶好像耳洞要合起來了。”

我滿不在乎地回答:“沒事,耳釘紮進去就又通了,要不你試試?”

冰涼的金針穿過耳洞,似乎一點痛感都沒有,而那種耳朵上有歸屬熟悉的感覺又回來了。我望著他,忽然發覺他淡淡的笑容中,清晰而澄澈的笑意從那雙漆如點墨的眼底滲出來我,煽情的話還沒說出口,他便搶先說:“現在,你的耳洞都是為我穿的了。”

我一怔,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甜蜜和酸澀同時湧上心頭,我低聲說:“嗯,都過去了,所以有時候會覺得耳洞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可是這是你穿的,自然不一樣。”

他摟住我,輕輕地對我說:“那就不要拿下來了,等畢業結婚的時候再換一個。”

倒是我結結實實地愣住了:“什麼畢業結婚?”

他的唇角微微翹起來,語氣裏帶著戲謔:“你還裝,董安妍都告訴我了,不過畢業的限定,博士好了。”

我不回答,隻是看著他笑,眼眸裏麵滿滿的都是閃亮的光芒,眼波流轉之間藏不住一絲喜悅,他的眸子裏還有我,臉上掛著抑製不住幸福的笑意。

千帆過盡,皆不是我心所愛,三千弱水,哪一瓢知我冷暖?

不過是他,隻有他。

六月,我研究生畢業,直升本校讀博。

畢業那天,天空藍得通透明澈,空氣像新鮮的冰鎮檸檬水沁入肺裏,難得的沒有烈日高照,穿起密不透風的碩士服倒也不覺得大汗淋漓,連老板都說是個好兆頭。

畢業典禮的時候李楠師兄站在我左邊,上麵開大會,底下開小會,聽了半天冗長的講話,終於把金光燦燦的畢業證書拿到了手,我連忙把畢業證收到包裏,“千萬不能弄丟了,上麵都是赤裸裸的血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