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陸薄言開口反駁道:“誰說你什麼都沒有付出?”
“……”蘇簡安底氣不足地指了指自己,“我說的。”
陸薄言英俊的眉頭蹙得更深了,他屈起手指,敲了敲蘇簡安的額頭:“沒有你,就沒有這個家。”
蘇簡安愣住,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陸薄言的意思是——對於這個家,她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貢獻。
是她構建了這個家。
陸薄言一句話,就徹底地撫平了她心中的不安。
蘇簡安一直以為陸薄言隻會損人,沒想到,安慰起來人,陸薄言也是個小能手。
但是,換做別人,陸薄言應該沒有這麼好的耐心吧?
陸薄言閑閑的看著蘇簡安,不錯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蘇簡安做了個擦眼角的動作:“我好感動。”
陸薄言無奈失笑,摟過蘇簡安:“傻瓜。”
蘇簡安破天荒地沒有反駁,在心裏暗自做了一個決定……錢叔緩緩放慢車速,問道:“陸先生,先送你去公司,還是先送太太回家?”
陸薄言剛想說先送蘇簡安回家,蘇簡安就搶先說:“去公司吧。”
陸薄言詫異的看著蘇簡安:“你要去公司?”
“嗯哼。”蘇簡安點點頭,“媽媽過來了,西遇和相宜交給媽媽照顧,我去公司陪你!”
蘇簡安一直都不怎麼喜歡公司的氛圍,如果不是有什麼事,陸薄言相信她不會平白無故地提出去公司陪他。
但是,她不說,代表著她不想說。
他也可以暫時不問。
反正,如果他想知道,他有的是辦法讓蘇簡安主動開口。
眼下,比較重要的是另一件事——
“你剛才和許佑寧在說什麼?”陸薄言幽深的目光緊鎖在蘇簡安身上,“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
蘇簡安無意間對上陸薄言的視線,有那麼一個瞬間,她覺得自己三魂七魄都要被吸進去了。
陸薄言的眼睛,確實具備這樣的魔力。
蘇簡安咽了咽喉嚨,穩住自己,說:“佑寧看得見了。”
顯然,這是個令人意外的消息。
陸薄言的語氣裏帶著幾分懷疑:“你確定?”
“確定啊。”蘇簡安篤定地點點頭,“這是佑寧親口告訴我的,而且,我也親眼目睹,她確實可以看見了。”
陸薄言蹙了蹙眉:“司爵沒有跟我說。”
“唔,司爵還不知道。”蘇簡安就這麼出賣了許佑寧的秘密,“佑寧打算給司爵一個驚喜!”
“……”
陸薄言沒有說什麼。
他隻希望,這真的是一個驚喜,而不是驚嚇。
私人醫院。
陸薄言和蘇簡安離開後,病房裏隻剩下穆司爵和許佑寧。
許佑寧的目光保持著茫茫然的樣子,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穆司爵的傷口又隱隱刺痛起來,他不想讓許佑寧發現,於是找了個借口:“我去書房處理點事情,你有什麼事,隨時叫我。”
“嗯。”許佑寧點點頭,“我知道了。”
臨近中午的時候,護士推著小推車進來,說是要給穆司爵換藥。
許佑寧想了一個上午——要怎麼讓穆司爵知道她已經看得見的事情,才能讓他感受到足夠的驚喜。
護士進來的那一瞬間,她福至心靈,計上心頭——“護士,等一下。”許佑寧攔住護士,“我進去幫他換。”
整個醫院的人都知道,許佑寧失明了。
可是,許佑寧這個靈活的樣子,分明就是看得見。
護士愣愣的看著許佑寧,微張著嘴巴,半晌說不出話來。
“噓——”許佑寧示意護士不要聲張,“麻煩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護士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愣愣的問:“我……能幫你什麼?”
許佑寧指了指護士身上的衣服:“借一套你的護士服和護士帽給我,另外,給我一個新的口罩。”
“哦,好!”
護士很快拿來一套新的護士服,最後,遞給許佑寧一個還沒拆封的口罩。
許佑寧換上護士服,跑到鏡子前,戴上口罩,又壓低帽子。
如果穆司爵不仔細觀察的話,她瞞天過海的幾率,還是蠻大的!
許佑寧衝著護士笑了笑:“好了,接下來的工作交給我,你去忙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