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做好了必死的覺悟。
悄悄跟著夏孤臨上黛花山——
用一切辦法逼晏離兮說出奸細到底是誰,為煙花姐姐洗脫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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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來黛花山了。
夏孤臨站在山腳下,仰望著滿山蒼翠的樹木。
五年前,就是在這裏,和師兄分別的……
“師兄。”
夏孤臨抬了一下鬥笠。師兄的眼神藏在劉海的陰影下,看不出他的悲喜。
一黑一白兩個少年人麵對麵站著,山風在漫野綠草中吹起波浪,殘紅亂飛。
“師兄真的決定不回硯部了?”
“嗯。”
晏離兮冷峻的臉上似乎從未露出過笑容。但是夏孤臨能感覺到他內心的快樂。
將要跟珍愛的女子一起,隱居在這座風景秀麗的山上,忘卻所有江湖往事。
不正是每個有情的劍客在內心深處真正渴望的結局。
“如果落襖再來滋事,孤臨必來相助師兄。”
兩人互一抱拳。
他們腰間的劍在日光下流過一絲光彩。
簇水,西風。
也許是因為有這兩把劍,任是誰,都可以輕易斬斷離別。
誰也沒有問下次見麵是什麼時候。
誰也沒想到,下次見麵,是辛夷下葬之日。
晏離兮在亡妻墓前發誓,定要找到凶手,將他挫骨揚灰。
但即便是這樣……辛夷也不會活過來了。
深秋的落葉鋪滿了整個院子,雨水打在上麵,發出淩遲般的鈍響。
極度悲慟之下的晏離兮做出一個並不理智的決定。
他要重返硯部,繼位硯主,借助魔族的力量找到凶手。
他並非執著於仇恨。
他說,等手刃仇人之後,就去陪辛夷。
夏孤臨至今記得師兄說那句話時的神情。
提到辛夷的名字,他的目光中馬上充滿了溫柔。
如果說師兄的劍心是冷,那麼辛夷,就是他劍心中僅有的一絲暖意,讓他即使握著世上最冷的劍,也不會感到寒冷。
可是如今……
晏離兮已經握著那把足以凍傷任何人內心的劍尋找了三年,真相,還是沒有浮出水麵。
反倒是他身不由己得為魔族做了很多事。
像是這次,安插奸細,逼迫自己的師弟交出獵魂殘頁。
夏孤臨知道師兄已經在黛花居等著他。
但在上去見他之前,他還要處理一件事——
“你們,出來!”
四周靜悄悄,好像……沒有什麼人。
“遙靈,鳳川,出來!”
靜了一下,兩個人分別從左右兩旁的樹後出來。不願被別人稱作“你們”麼?夏孤臨無奈了。
“跟著我做什麼?”
“嗯……是……是她先跟著你的!”
“是我跟著又怎樣,上次硯部老大差點殺了我,我不能找他報仇麼?”
夏孤臨指指遙靈腰間的玉牌。
“你是六公子的一員,行動要聽從指揮,明白麼?”
“啊?啊是啊是啊,大哥是吩咐我們……不,我,跟那個——什麼都不做來著。我想來這裏散散心看看風景也不算做了什麼,所以就……”
“我找晏離兮是報私仇。我做自己的私事也需要六公子下命令麼?”
鳳川恨得咬了咬牙齒。眼看夏孤臨已經生氣了,遙癡怎麼還一個勁在惹火他,不想要命了啊!
“哦?你有自信能殺得了晏離兮?”
“大哥你,你別生氣啊……遙癡又在說傻話,她早飯沒吃飽,大腦缺氧,不用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