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7 美麗的羈絆
遙靈想很有氣勢得把特別餐砸在地上,一想不妥,汙染環境啊,還是稍後再做處理吧。
夕陽西下。鬧劇總算告一段落。剛剛看完遙靈胡鬧,武陵春等人便開始舉樽共飲。
酒香與夕陽將武陵春的臉染上緋色。他舉杯敬夏孤臨:“難忘的一天呢,大哥。”
夏孤臨仰脖喝光了杯中酒。他未料到青玉案如此不勝酒力,才飲兩三杯,便伏在他膝上,醉眼朦朧。
“是啊,看著大家……”夏孤臨又去望那鬧哄哄的一群,才剛灌完米飯,遙靈又開始灌鳳川酒了。
“呼……”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夏孤臨眼前飛過。
“呀——話梅住手!不可以用太平來玩蹴鞠啊!”是烏梅的喊聲……
“咣”。圓滾滾的太平球不偏不倚砸在酣睡的楚雲深頭上。準確的說,是太平肉乎乎的屁股壓在了楚雲深臉上。
看不到楚雲深醒了沒有。但是被壓著的他手舞足蹈——不知道是呼吸困難呢還是做惡夢……
奇怪,跟烏梅對踢的人是……
夏孤臨的目光停留在晏清都身上,看他又鼓掌又蹦躂,估計是他了。沒想到喝醉了的他竟有這種嗜好。
南歌子一直安靜得坐著。夏孤臨對著他遙遙舉杯。
——他知道他是看不見的。
但是,南歌子卻準確得拿起身邊的酒杯,對著夏孤臨的方向回敬。
他的敏銳本來勝過天下人,何必執著於一雙殘缺的雙眼呢?
夏孤臨再次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武陵春走到南歌子身邊,席地而坐,問道:“四哥今日玩得可盡興?我知道四哥喜散不喜聚,可是,偶爾大家出來玩一下也是不錯。”
“還不是你調教的話梅厲害——”南歌子手按了武陵春握酒杯的手,“勿多飲酒。”
“嗬嗬,今日高興,多喝無妨。”武陵春說著再次舉杯,倒是隻輕輕抿了一小口。
眾聲喧鬧,月光卻靜。南歌子聽到話梅在不遠處喋喋不休,苦笑道:“你家話梅一張利嘴令人生畏,卻不知你如何治她?”
武陵春笑而不語。每個人都有弱點,若是讓南歌子知道了,以後如何能請得來他?
“嗬嗬,四哥隻管養隻狗來防她便是。”武陵春搖晃著手裏的酒杯,察覺到了南歌子的迷惑。
誰會想到話梅那個丫頭——會有害怕小動物的毛病呢。
南歌子手中亮起五根琴弦。
“四哥想彈琴麼?”
“嗬嗬,一時興起。”他的玉指在琴弦上緩緩撥動,如此自然天籟,竟不似世間名琴發出的聲響。
這聲音……就好像武陵春此刻的心音一樣。歡樂,平靜,無比滿足,好想就這樣跟大家在一起,讓世間,永遠在此刻停留。
“烏梅。”南歌子叫烏梅過來,遞給她一張紙,“早就聽小春說你歌喉非凡,我獨居碧窗夢居,不喜相聚,竟一直無機會欣賞。今夜我們共和一曲,如何?”
烏梅微微臉紅:“烏梅不通音律,哪裏配得上南歌先生的琴藝……”
“烏梅不必如此過謙。我們今日歡聚,彈琴唱歌,不過為了一抒胸臆,為大家助興。南歌彈奏的,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琴,當不得烏梅謬讚。”
“如此……那,那烏梅就獻醜了。”烏梅仔細看著紙上的唱詞。墨跡初幹,似乎是剛才寫成的。
不過這曲名竟然叫——踏青遙?
這不是獵魂名冊麼?怎麼……
烏梅愜意得一笑,不愧是南歌先生別具匠心,將獵魂名冊那麼讓人感到沉悶和壓力的事物,轉化為永久銘刻於心的歡快之曲,就好像這世上所有的紛爭與不快,都可以付諸雲煙,留下的,隻有美好的回憶。
不。也許,踏青遙,本來就是美好的東西也不一定呢。
踏青遙,是挾製魔尊的殺手鐧,是人間最後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