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沫剛覺得不舒服的彎腰去摸了摸肚皮,忽然就感覺到兩腿之間一股熱流。

她腦中瞬間就懵了,上一次小產的經曆瞬間就湧入腦海中,她原以為這件事都已經過去了,忘卻了,卻沒想到在這樣的時刻如排山倒海一般。

明明已經很害怕很恐懼了,可偏偏又想起這些,就更加影響心情。

咬著唇瓣,她臉色很難堪,“媽——”

唐母正在專心看著台上,冷不防被拉了一把,愣了下,扭頭看了一眼,瞬間臉色大變,“以沫,你怎麼了?沒事吧?”

慌亂的用手去托她,可是那裏托的住。

她是個孕婦,本來就不輕,唐母的身體也不好,兩個人就這樣一起下滑。

邊上有看演出的同學發覺了不對勁,立刻上前幫忙,整個禮堂亂作一團。

夏以沫隻覺得肚子很疼,而下身那種濕濕熱熱的感覺讓她很窘迫,人圍得近了,就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迷迷糊糊中,似乎看到了唐裕一閃而過的臉。

伸了伸手,是他麼……

很快就被送到了醫院,本來事先都給她聯係好的醫院,隻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就用得上。

“怎麼會這樣?”唐母緊張的直搓手,“突然就提前這麼多。”

“羊水破了,要準備生產了。”出來的大夫是法國大夫,之前聯係好的正好不在,誰能想到她會突然提前要生了。

躺在手術台上,她已經不知道害怕了,隻是有點緊張,“大夫,大夫,我的孩子沒事吧?”

邊上的護士和醫生都是法國籍,說的法文她完全聽不懂,就有點抓狂了。

“唐裕你個混蛋,為什麼要安排我到這麼遠的地方生孩子,說什麼都聽不懂!”仰起頭看著無影燈,她深沉的無力。

肚子一陣疼似一陣,她的汗水已經濕透了衣衫,就在她幾乎要咬破自己的唇瓣時,忽然感覺到一個溫柔的,淺淺淡淡的吻,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我是混蛋,但是留點力氣,等生完以後再好好的罵,好嗎?”

他的聲音還是一貫的清冽,甚至帶著點外麵天寒地凍的涼意,可是她的一顆心,瞬間就澎湃起來。

“嗚嗚,你還知道來!”她的眼淚不受控製的落了下來。

邊上的大夫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嘰裏呱啦的。

唐裕應了幾聲,回應了幾句法文,點了點頭,“他們說讓你不要哭,調整呼吸,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該用的地方。”

“不許哭不許罵,反正你讓我做什麼,我就要做什麼!”她埋怨著。

從認識他伊始,幾乎都是他在掌控著一切。

現在就連生孩子這種事,似乎也是由他來掌控。

“傻丫頭,就算為了孩子著想,你就當委屈了一把了!”輕輕的摸著她的頭發,那邊大夫已經開始準備起來了。

儀器都上好,她這才注意到唐裕是穿戴好手術服才進來的。

“你什麼時候來的?”後知後覺的,“我好像在禮堂看到你了。”

唐裕輕笑,“不是好像,是確實看到了!本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倒是你給了我一個驚嚇。好了,不要說了,看著我的眼睛,深呼吸……”

跟他說話這麼會兒工夫,倒是不那麼疼痛了,或許是注意力轉移了。

然而調整呼吸,又開始覺得疼起來,剛要叫出聲,唐裕就把自己的手塞到了她的嘴裏,“乖,不要浪費力氣,覺得疼就用力!”

全程完全是他在跟大夫交流,然後說給她聽,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翻譯。

不知道這樣的煎熬折騰了多久,最後隻覺得整個身體一空,突然就如釋重負了,迷迷糊糊的,聽到清脆的啼哭聲,還有唐裕柔柔的聲音,“你辛苦了!”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抿了抿唇,她閉上眼睛,太累了。

隱隱約約似乎聽到他在耳邊說,“是兒子,八斤整。”

“唔,好……”管他是什麼,健康的就好。

總之,他終於回來了,在自己的身邊,一顆飄飄蕩蕩的心,似乎也安穩了下來。

新的生命,新的希望,一切都將是個嶄新的開始。

她對未來,充滿了希冀。

醫院外,匆匆忙忙的腳步聲,是孟洛生領著聰聰趕來了。

本來因為姐姐將近臨產,所以他趁著寒假就過來了,這倒也是巧了。

病房內,唐裕輕輕的將她推出來。

病房外,大家圍著剛出生的小生命一派喜悅。

冬日裏的暖陽從窗戶傾灑進來,這是個美好的嶄新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