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恩告訴鄭和讓待在他的休息室裏,鄭和不情不願地答應了,轉頭摸出個手機趴沙發上玩遊戲去了。

這家會館十樓到十五樓是遊樂室,裏麵說是小型私人賭博,其實什麼都有,從籌碼比例到荷官都按高級別那樣準備的,一連開了七八年,念在其中有好幾個股東都是惹不起的官糧人,每一個鬧事的。

今兒算是開了先例了。

打開門。

棋盤桌和椅子都倒了,篩子、撲克和籌碼稀稀落落地灑在地上,角落裏蹲著好幾個俊男美女。

白恩心想這應該都是王舒樺請過來的人,做了個手勢讓人把他們請出去,清空場子之後才走向今晚的正主們。

王舒樺看見白恩,站起來很自然地擺出那張嬉皮笑臉出來:“呦,來啦?”但從他不斷顫抖的指尖能看得出他的緊張。

白恩點點頭,無視了他直接看向另一個人。

三十多歲的平凡男人,穿著中檔西服和一雙看不出牌子,但料子不算好的皮鞋,最為重要的是——

白恩並不認識這個男人。

保鏢們搬來三把椅子,白恩施施然落座,然後很優雅的伸手指了指另外的兩把座椅:“請。”

中年男人警惕地看著白恩,搖頭,道:“我不知道你是誰,我隻是個送信的,我能走了嗎?”

王舒樺鼻子裏呼出氣:“切,送信的,誰信啊。”

“你知道這是誰的地方嗎?”白恩彬彬有禮地詢問。

男人搖頭。

“我的。”白恩依舊斯文和煦,中年男人卻已經被一旁的保鏢直接掃堂腿踢到地上,一聲哀鳴自他嘴裏傳出。

“嘖。”王舒樺的眼角抽了抽:“老白,這個是不是太狠了。”

白恩瞥了眼王舒樺,他身後的保鏢突然走上前將王舒樺架起,另個人一拳揍在他肚子上。

“唔……”王舒樺疼得悶哼一聲,他並沒有其他人所預料的震驚且莫名其妙地看著白恩,而是低垂著頭,不言不語。

“給我招惹麻煩很好玩吧?”白恩冷聲問。

王舒樺又被揍了一拳。

“是不是我這些年修身養性,你連基本的底線都忘得一幹二淨了?”白恩走到他麵前,讓保鏢退後一點,拉起王舒樺的左手緩慢而用力的錯位,王舒樺的嘴裏被堵上,誰不出話來隻能仰著脖子忍受著疼痛。

白恩遇到這種情況,無論事大事小,首先一定會先懲罰王舒樺再處理其他。

這麼些年來,他自己已經習慣,王舒樺也開始理解。

王舒樺的青筋一根根冒起,他滿頭大汗地等待著疼痛的結束,他的腹部有個五厘米長的刀疤,長刀對穿,刺他的人就是白恩。

當時他也像今天一樣,惹到不該惹的人還妄想讓白恩收拾,白恩上來就是給他一刀,當他以為自己難逃一劫時,白恩卻早已不動聲色地將他的危難化解。

一個棒子一顆糖果。

王舒樺覺得自己已經被征服了,遇到今天的事情,他隻想到白恩。

哪怕對方並不是那麼情願。

但當他看到白恩出現時,卻放下了一顆心。

八十三

白恩沒有想到鄭和玩遊戲都能玩睡著,他失笑地看著對方趴在沙發上睡得一塌糊塗,臉都快被他塞進縫隙裏了。

白恩拿出手機,找了半天才發現哪個是相機,對準了鄭和的臉按下快門,想了想又脫下鄭和的褲子對準他印著流氓兔的內褲拍下一張。

鄭和這件內褲他早就想照下來留作紀念了,今天看他穿上,正好一起拍完。

可憐鄭和在這種情況下依舊睡得如此香甜。

白恩走上前打算抱著鄭和睡覺,剛抬起胳膊,聞了聞身上的味道,雖然血腥味很淡,可他依舊覺得難受。

……

鄭和一個激靈,腦門直接撞到沙發上的木質紋理上。

“當!”

“哎呦,疼死了……”鄭和捂著頭小聲道,茫然地看了看四周,好半天才把大腦裏那些混亂的圖片組裝完畢,回憶起來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他提了提褲子,以為這是自己睡覺不老實弄掉的,看了下時間,覺得白先生可能一會就回來了,一臉癡呆地找到淋浴室打算洗洗臉後抹點護膚品,別讓自己憔悴的臉嚇到男人,拉開門,淋浴室裏水氣很大,一個身材比例完美的男人正仰頭將自己的發絲向後並攏。

次奧——

震驚已經形容不了他的心情。

他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不痛。

“我這是夢麼……”他自言自語:“可我為什麼會夢到洗澡的白先生呢?饑·渴成這樣?不應該啊,昨晚剛做完。”

白恩淡定地看著站在門□□·叉著雙臂不知道嘀咕什麼的鄭和……

打了個哆嗦。

他是真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