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決定生下來(1 / 2)

躺在手術室,桐一月感覺這周圍都彌漫著陰森森的氣息,雖然是大白天,可她還是禁不住一陣發毛。

這是心理作用,但每個進來的人都難免會緊張會感覺冷冰冰的。

三個醫生都是女的,戴著口罩,很平靜地看著桐一月,其中一個是麻醉師。

桐一月倉惶的眼眸直勾勾盯著醫生手裏的注射器,渾身不自覺地顫抖……就是這東西,注射到她的身體後,她就不會有痛感,然後等她一覺醒來,肚子裏那團肉就沒了。

桐一月緊緊抓著床邊,全身都僵直,醫生很無奈地說:“你這麼緊繃著做什麼,放鬆點。”

話是這麼說,可是怎能放鬆得了。

桐一月隻覺得喉嚨幹澀,心率不正常,好像隨時都會一口氣上不來似的。

“打了麻藥你就睡吧,醒了就完事兒了。”醫生再一次地勸慰她。

麻醉師的針筒靠近桐一月的皮膚,對準血管的位置,隻要這一打下去,她就會失去知覺。

此刻,桐一月心底那微弱的聲音突然就變大了,在催促著她不可以這麼做,催促著她離開這手術室。

有時候人的決定就是一念之間的,不是每個決定都一定經過深思熟慮,臨時變卦的事情太多,多數又是因為四個字……神差鬼使。

就在醫生的麻藥針剛剛打進桐一月的皮膚,那如同被什麼咬了一口的痛,讓她一下子腦子發懵,竟一把推開了醫生,拔腿就往外跑去!

“我不做了!”桐一月嘶啞的低吼,意識混亂,衝出了手術室。

她此刻是順著心底那最真實的聲音在做,她沒有思考,就像是本能。

衝出醫院,桐一月這才停下來,蹲在路邊,一陣幹嘔……跑得太急,她又反胃了。

鼻息裏仿佛還殘留著消毒水的味道,更是讓她吐得肝腸寸斷,癱軟地靠著路邊的電線杆,頭昏眼花。

每一次害喜,桐一月就感覺像去了半條命,那滋味太難受了。

原本是做了手術之後就能終止那些痛苦,但偏偏她臨陣變卦跑了出來。

難得今天居然是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天上那一輪豔陽,照在身上,帶給她些許溫暖,隻是,她的心,始終照不透。

驀地,身邊投下一道陰影,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在她身邊,居高臨下看著她,深眸裏掠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真奇怪,我總是會在你狼狽的時候遇到你。”他溫潤的聲音,聽不出是何用意。

桐一月一回頭就看到這男人……是翁冕!

怎麼又是他?

是啊,見過四次,除了在溫泉那次,其他三次她都是一次比一次更狼狽更慘。

桐一月知道他要說什麼,如今她被翁析勻扔下不管,還懷孕了,翁冕是來看笑話的,是來等著她求他的。

為什麼,她從未害過人,而周圍卻總是出現心懷惡意的人?

難道普通人就是螻蟻,有錢人就是神仙是主宰一切的麼?

桐一月滿腔悲憤,抬眸盯著他:“請你離我遠點,我不是公園裏供人觀賞的猴子!”

猴子?翁冕不由得微微一怔,隨即竟笑了……這一笑,配上他今天這一身淺色休閑裝,還頗有幾分儒雅的味道。

“事實證明我無意中的猜測是對的,你是懷孕了。那麼現在,你又從醫院跑出來,不做手術了,是打算留下這個孩子嗎?我問你,你有能力養活一個孩子嗎?”翁冕的話總是能戳中桐一月的要害,不留餘地。

桐一月的心,新傷未愈,這翁冕又要來捅一刀。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桐一月倔強的眼神依然未變,這也是她唯一能用的方式來保全自尊。

她在物質上是一無所有,但她不會丟掉最起碼的尊嚴。

翁冕聽了都眉頭一皺:“你這性子,難怪會處處吃虧了,你就不懂得在適當的時候抓住一點對自己有利的東西?非要橫衝直撞把自己搞得頭破血流才行麼?你是女人,你有機會依附於男人的時候為什麼不可以低下頭?隻要你肯點頭,我曾說的合作的事依然有效。隻要你為我做事,保證你衣食無憂。”

這話多耳熟,記得翁析勻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而那之後桐一月是不再硬著瞎闖了,試著用另外一種方式生活而結果就是,他離開,她懷孕。

桐一月慘白的小臉上露出一抹淒然的笑意,赤紅的眼眶噙著一點晶瑩:“是,在你們有錢有勢的人心目中,我不過是跟螞蟻一樣卑微的存在,你們隻要一個念頭就能將我毀滅。所以你們覺得,我不需要有尊嚴,我隻需要接受你們的旨意就好,對嗎?依附……嗬嗬,是啊,成為男人的附屬品,尤其是有錢的男人,那我就能過上富裕的生活,別說是養一個孩子了,就算多養幾個也沒問題,但是,可惜我心裏始終有道坎,我跨不過去,我無法說服自己成為那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