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臥室裏,淺咖色的棉被裏,躺著一個熟睡的男人。他長長的睫毛又濃又密,他精雕細琢的五官是無可挑剔的帥氣。不是小鮮肉那種可口的風格,而是屬於成熟男人特有的醇酒般的氣息。
他的眉眼,他的鼻子,雙唇,下巴……甚至是耳朵,都能讓你癡癡地看上很久。
他平躺著,沉靜的樣子就像莫測的神祗,仿佛那雙飽含智慧的眼睛隨時都會睜開。
他的呼吸很輕淺、均勻,這真是一個現實版的“睡美男”。
這樣唯美的畫麵,卻是會讓桐一月心痛不已的,她坐在床邊,握著他的手,盡管知道他在昏睡中不會有知覺,可她還是想這樣觸碰著他,感受到他的體溫,她才能確定他是活著的。
霍韋的神色格外嚴肅,他的助理淩悠在旁邊更是麵無表情的,千年不變的冰塊臉。
“霍韋醫生,你的意思是……夏綺雲所說的是真的?”桐一月眼底那焦慮中夾雜著濃烈的憤怒,想到夏綺雲那個瘋女人,誰的心裏都會毛刺。
霍韋本是個貴族般溫文儒雅的男子,但此刻也露出罕見的淩厲之色。他很清楚自己的職業特性,一旦對病人產生了醫生與病患之外的某些情義,到頭來痛苦的會是自己。
可是,翁析勻就是那種具有超強人格魅力的人,不論是他的對手還是愛人、朋友,或是與他有過短暫接觸的人,無不為這個男人所折服。
就連霍韋那種在醫學界神一般存在的,也在不知不覺中將翁析勻看作了朋友。
正因為如此,霍韋在得知夏綺雲所說的之後,才會感到極度的憤怒。
“夏綺雲的話,在翁析勻中毒這件事上,可信度還是很高的。”霍韋沉默一會兒之後終於是得出這樣的結論。
“我一直在研究分析翁析勻的病情,對於他怎麼會中毒,以前我隻是猜測他會是在不知情的時候連續多次地吸入了那種生物毒劑,但當時他也想不出究竟是怎麼回事。現在結合一下夏綺雲所說,確實是很符合病因的。”
霍韋的話,讓桐一月的心更加沉了,握著翁析勻的手,可她卻感覺自己的手是冰涼的。
“就算夏綺雲說的中毒起因是真的,難道現在就沒有一點辦法嗎?我老公先前醒了一會兒,雖然前後還不到20分鍾,可他卻很堅決地說他寧願在這裏躺著也不願被交給夏綺雲……”
霍韋深深地歎口氣:“翁析勻的症狀跟一般的嗜睡症是不同的,他是中毒所致,並且我研究這段時間發現,這種生物毒劑,在他的身體裏發生著變化,已經變異過兩次了,以後還可能繼續變異。”
變異……隻聽這兩個字都讓人感到毛骨悚然,可是不得不承認,許多病毒都是會發生變異的。多年前的一些小毛病發展到現在變成更嚴重更棘手的病,不也是因為變異麼。
變異,是真實存在的,隻是一般人不太了解,但專業人士對於這詞兒,一點都不陌生。
桐一月隻覺得自己的心都揪在了一起,麵色蒼白如紙,仿佛一塊大石頭會將她壓得喘不過氣。
“那這種變異最終會造成什麼後果呢?”
這才是重點,是霍韋醫生最頭疼的地方。
這個男人的表情格外地凝重:“簡單說吧,夏綺雲是下毒的人,她的目的是為了得到你老公,她有解毒的藥,但你和你老公是不會讓她得逞,那麼,在我的新藥研製出來之前,你老公如果能像現在這樣隻是昏睡,那就算是萬幸的,可是,不排除當這種生物毒劑再次發生變異,惡化,那時候會出現什麼狀況,現在無法預知。”
幾句話將桐一月說懵了,她的呼吸不穩,感覺胸悶……還會再次惡化……那簡直不堪設想!
霍韋十分憎惡此刻自己這種有心無力的感覺,要知道,他是醫學界的腦科權威,而他麵對這種從未見過的生物毒劑,竟然無法在短時間內戰勝,這對於一個將全部精力都投入到醫學事業的人來說,真是打擊。
桐一月還是不死心,她不願相信會隻剩下夏綺雲那一條路走。
“霍韋醫生,我怎麼都想不通,夏綺雲背後的人,到底有多麼厲害,搞出一個什麼生物毒劑,就能把一個好好的人變成這樣,現在的醫學這麼發達,難道真的全世界都找不到能醫治他的藥嗎?”
霍韋搖搖頭:“你老公跟我說過夏綺雲的事,她曾經有先天性心髒病,有人想利用一個四歲孩子的心髒通過特殊藥物培植在三天內成長為可供成年人移植的心髒。能從事這種研究的人,都是喪心病狂的,所研究的項目,都是被醫學界和各國法律嚴令禁止的。”